他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眼神看着懵懵懂懂的,好像还要勾沈和微,好像怕沈和微的心在他面前还不够软:“不是你弄的吗,还凶什么凶。”
沈和微怎么舍得凶他。
沈和微恨不得为他死了算了。
在这样的沈和微面前,陆晚星终于愿意表露点自己的脆弱,愿意给沈和微一点坚定的回应。
他的眼睛也有些红,按着沈和微的后颈,两个人抱在一起,陆晚星说:“我十九岁就跟你在一起,过了这么久,是个雪人也该捂热了,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沈和微跟他贴着脸,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后颈,感觉心脏拧着痛,好半天,才咬着牙说:“我怕你委屈。”
陆晚星走了最难的这条路,不是因为胆子大,更不会是喜欢碰得头破血流。
相反,他一直都胆子小,像蜗牛,要把触角深深地藏起来,除了丁凡惠,沈和微是他第二个肯探出来好奇摸索的人。
他也记仇,从始至终,只原谅过沈和微给他的委屈。
沈和微有多感到自己幸运,就有多后悔。
要是有得选,他不愿曾做过陆晚星的雪人,要一直做陆晚星的壳。
想保护他,让他安安心心地缩着睡觉,总之别再受一点委屈了。
第四十章
在陆晚星睡着之前,沈和微赶着先把要紧的一件事儿办了。
他往陆晚星的枕头底下伸手,掏出白天陆晚星说的红包:“喏,压岁钱。”
陆晚星把红包举在脸的正上方,转来转去地看,研究上面的烫金图案,嘴里说:“结了婚还有压岁钱?“沈和微说:“什么时候都有。““以前没有。”陆晚星道,“这是第一次。”
沈和微不显得尴尬,也不提前两年两个人没有一起过的年他都给陆晚星转账,但是陆晚星没收的事,承认道:“以前是我……”
陆晚星打断他:“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给过你。“他看着沈和微:“你记不记得,我给露露发过几千块钱红包。“沈和微点点头,陆晚星说:“六千八。其实,第二天我就从你给的卡里把钱转给我了。“沈和微确实不知道这事儿。
那张卡里的钱哪里只是几千,连替沈和微注意账单动态的助理,都没把区区一条转账放在心上。
陆晚星道:“我那时候实在是太穷了,六千八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和微道:“对不起。”
陆晚星道:“知道我和你算这么清,是不是又伤心了?
“没有。”沈和微说,“多算点,都赔给你。“
“你以前还说这里不是我的家呢。““是你的家。”沈和微说,“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陆晚星是真困了,面对沈和微翻了个身重新把红包塞回枕头底下,喃喃道:“年还没过完呢,再压几天。”
过了几秒钟,他又睁开眼,冲沈和微伸出手:“肚子里的宝宝说他也要。”
沈和微给他娇气得肝疼,歪身躺下,把陆晚星隔着被子一搂,撸狗似的,来回摩挲陆晚星的脑袋。
陆晚星半睁着眼,不依不饶的:“宝宝也要。“沈和微勉强揉够了,艰难下床,拿了钱夹给陆晚星。
里头大多是卡,现金不多,跟刚才陆晚星那个红包里的更没法比。
陆晚星懒得再去洗手,所以只翻开看了看,意思了一下,暂时想不到什么可以用来折腾沈和微的,又实在太困,终于睡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该本家最亲近的亲戚互相轮着吃饭了。
因为沈兆岭还在,所以沈和微家还是最传统,不去酒店,就摆在家里招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