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陆晚星偶尔也会答应沈和微,出去吃顿饭。
但无论是约好的外出,还是沈和微自己来找陆晚星,一次都没有上过楼。
陆晚星的态度明确,沈和微每次都提,每次都被拒绝,下次还会再问,然后接着被拒绝。
“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快去找地方吃饭。”
“我不饿。”沈和微说,“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扰,再看看你就走。”
他刚才握陆晚星的手很凉,应该的确是站在楼下等了很久。
虽然可以在车里不站着等,甚至可以不来,但陆晚星一时间还是没能说出已经说过很多遍的拒绝的话。
“我陪你去吃饭。”良久,陆晚星说,“就吃西餐,还是别的?”
沈和微脸上的失落没能很快收敛干净,他也是第一次,没有顺势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而是问陆晚星:“真不能上去看看?”
陆晚星垂下眼,想了想,没再找借口,说:“嗯。”
陆晚星在临市租的房子,和海城那套很像,户型、格局都是。
独栋的小二层,带向阳的工作室,唯一的不同,是这边的二楼多了个玻璃房。
邻居们有的种草坪,有的种花,也有开发成小菜园的。
沈和微等在楼下的时长,加起来真可以算个跟踪骚扰狂,注意到只有陆晚星,在玻璃房堆了一大堆未拆封的行李的细节。
他搬走时,几乎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包括跟沈和微的婚房的东西,唯独留下一枚婚戒。
在医院时,沈和微才知道,陆晚星不认为那是他的所有物。
后来,沈和微一直把那枚戒指带在身上。
可从在海城分居开始,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他连陆晚星的房门都还接近不了。
虽然,他一直以强硬的态度,拒绝陆晚星与他讨论他们的婚姻,是否还有必要存续的问题,但其实,到什么时候,这枚戒指才会重新回到陆晚星的手上,甚至,还会不会回到陆晚星的手上,沈和微的心里,没有一点底气。
十次,甚至十五次邀约中,陆晚星可能才会同意一次,还就只是单纯的吃饭。
一旦沈和微没忍住,说出什么谈感情的话,下次再约,就会变得格外困难。
离开海城、回到学校的陆晚星,有太多的社交对象,出版社的编辑,班里比他小两三岁的学弟学妹,甚至是马路斜对面的邻居,优先顺序都排在沈和微的前面。
可沈和微没办法对他表面一视同仁实则将沈和微打入食物链最底端的态度表达不满。
沈和微甚至没问过,也不敢问陆晚星的打算。
因为害怕得到陆晚星直白的答案,说他就是打算分开。
很多时候,话没挑明,就还能有隐约的希望。
在陆晚星的身上,沈和微犯了太多的错误,虽然并非故意,但的确带给过陆晚星太多本没必要承受的痛苦。
所以现在沈和微被吊在这隐约的希望中,忽冷忽热,反复煎熬,他心甘情愿,也知道自己罪有应得。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沈和微知道,陆晚星说要赶稿不是借口,真带他去吃饭,最后熬夜的还是陆晚星。
他再看了陆晚星半分钟,道:“去吧,看你上去,我再走。”
刚才的气氛逐渐沉闷,闻言,陆晚星明显松了口气,也对他说:“开车小心。”
时近十二月底,再过几天,今年也就结束了。
沈和微提前约陆晚星跨年,陆晚星说出版社有酒会,已经答应了,言外之意就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