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远一些。
“已经到家了,下车吧。”
白成郁推开了车门,长裙让他有点迈不开脚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被乌云笼罩着的天空,有很多天,他都没 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房间里开的暖气,时常让他以为现在还是夏天。
当时他还在医院里坐诊,偶尔有一两个小护士和他打趣几句,生活过得不急不缓,下班了会一个人去逛逛超 市,买一些蔬菜瓜果,还有家里快要用完的必需品。
闲余的时间就放松的待在家里,他想过养一只猫来做陪伴,后来又担心自己的没有时间去照顾,毕竟他的工 作忙起来了,一整天都不会回家,给不了期望的生活,就干脆别去养。
那个时候,最起码他还是个男人。
乔岸在前面唤了他一声,白成郁听见声音了才往前迈开一步。
客厅里亮起了华丽的水晶吊灯,白成郁想换去这身衣服,乔岸却道,“你这样穿着很好看。”
乔岸靠近时,总让他的身体生出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男人伸出手指握高了他的下巴,看着他惊恐的眸子 道,“你说谎的时候,就会将两只手握在一起。”
听见乔岸的话,白成郁连忙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指。
“你骗我了,对吗? ”乔岸问。
“……”白成郁摇了摇头。
“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谎,现在却变得谎话连篇,还伙同外人一起欺骗我。”
“我没有……”
白成郁辩解了一句,乔岸直接拿出了一张化验单放在他面前,白成郁看见HCG值了,才发现这是最开始的那 —张。
乔岸早就知道了……
可刚才在路上,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他差点要以为,自己瞒过去了,乔岸却拿出这张单子递给了他。
还想再继续辩驳,抬起头看见乔岸深邃的眼眸也同样看着他,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洞悉了。
乔岸轻笑道,“看来我就不该带你出去,不光是能迷惑女人,连不少男人都要为你神魂颠倒了。”
“……”听见这句话,白成郁身体僵了僵,小声道,“……我是男的。”
乔岸将他带去了全身镜前面,白成郁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照过镜子了,就是不敢去看自己是哪般模样。
齐肩的黑发下,掩藏着一张雪白的脸,他的骨架原本就比一般男人要小,这身女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并 不显得突兀,不施粉黛的皮肤印在白炽灯下仿佛透光,尖瘦的下巴,往上是一张淡薄的唇,他不敢抬头去看镜子 里的人,乔岸便捏高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看。
第一秒,白成郁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镜子里的人会是他。
可镜子里的人,和他一样脸上露出了悲楚的神色。
他无法再说出刚才那四个字,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个男人了。
滚烫的热泪顺着尖瘦的下巴落了下来,好像这辈子的泪,都要在今天落完了一般,白成郁没有发出任何声 音,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乔岸懂得抓住他的软肋,他这辈子好像就只能靠依附对方才能生活了,生活彻底定了型。
他原本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就算消失了这么久也无妨,顶多后来相处过的同事唏嘘几句,没有人能够帮 助他了。
乔岸帮他用热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泪,问他,“为什么要哭?
白成郁哽咽得不能出声了,他以前不恨乔岸,就算当时去医院里看乔岸的父亲,他逃离了,他也只想着离开 L市,然后叫L市认识的同事帮他处理一下房子和车,换个小城市好好生活,也不再抱有侥幸了。
可那次他被乔岸带了回去,乔岸给他喂了很多淫药,后来还让他痴傻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都算不上是一 个人了,每天窝在家里眼巴巴的等乔岸回来,顺从得仿佛是一个人偶,乔岸却嫌他没了反应,在公司里和别人交 了好,那人还找到家里过,像是正室看见了侵入者一般狠狠教训过他。
后来乔岸给他断了药,但他现在还是会间歇性的精神失常。
他开始恨乔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