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根。”
傅黎商没什么烟瘾,偶尔在交际的场合才会抽上一根。橙黄色的光点明明灭灭,罗展源出门前向后望了一眼,迟疑地关上了门。
戚嘉嘉看着他脸上奇怪的神情:“怎么了?”
“傅总……”罗展源挠挠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你在说什么?”戚嘉嘉听得稀里糊涂的。
他走到前台,压低音量小声说道:“刚才傅总问我要了根烟。”
“所以呢?”
“姐姐,你是没看到他那个表情,就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能懂吗?”
戚嘉嘉并不懂,还认为罗展源是最近加班加到神志不清:“你以为傅总是你啊!天天这个没办法那个没办法的!”
仔细一想也很有道理,罗展源同样倾向于是自己的错觉。他唉声叹气地喊累,让戚嘉嘉再给他泡杯咖啡:“今晚目标——争取在十一点前下班!”
戚嘉嘉白了他一眼:“傅总又不是不给你发奖金,而且我听说傅总又给你加钱啦?”
罗展源昂首挺胸,指着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义正词严:“这是我应得的!”
“是是是,这是你应得的,那你还不赶紧努力工作!”
“遵命!”
睡前傅黎商抱着江郁可考虑了许久,悄声开口:“江郁可,过几天就要公诉了。”
傅黎商回家的时候江郁可就察觉出他有些不对劲,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没想到想说的竟然是这件事。
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江郁可慢慢翻了个身,同他面对面。
“宝宝,”江郁可沉思了几秒钟,还是安慰他,“我没事。”
傅黎商皱眉去掐他的脸颊,表示自己的不满。
出了这样的意外,江郁可也明白自己的事情瞒不住了。不过傅黎商知道归知道,在江郁可面前他却从未提起过。
傅黎商不问,江郁可也不说,两个人默契地一同装傻。
这层窗户纸捅破之后江郁可沉默下来,而后才温吞开口。他特别平静,仿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宝宝,从小到大,我只学会一件事,那就是熬。”
“很多事只要能熬过去就行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傅黎商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直直地盯着他,问他:“那你委屈吗?”
江郁可愣了一下:“我……”
“我只想知道你委不委屈。”江郁可皮肤白,傅黎商一掐就红了一块。现在他揉着那一块皮肤,缓缓说道:“那些安慰人的话我不想听,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看来江郁可如果不回答今晚就别想睡一个好觉了,他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诚实回答:“委屈的。”
不是因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活该承受这些苦痛,江郁可习惯忍耐并不意味着他连说委屈的权利都没有。只不过他深知即便自己倾诉也无法改变现状,因此才保持沉默。
傅黎商应了声,靠过来把他抱进了怀里。江郁可接收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听到男人跟哄孩子似的哄他:“嗯,以后不会了。”
江郁可听出他的郁闷,啼笑皆非地说:“好。”
两周后江郁可准时到医院复查,伤口恢复得很好,江郁可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这天傅黎商打电话跟他讲自己把一个U盘落在了书房,问他能不能帮他送到公司来。
江郁可求之不得,他被勒令在家里养伤,家里钥匙也被没收了,除了去医院哪儿都不能去,性格再安静的人都会感到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