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析第一次见到文身时极其惊讶,若非工作需要,郁临莘绝对不会文身,可他却文了。
郁临莘沉默片刻,反问他:“看出我文的是什么了吗?”
“太阳对吗?”亭析抬眼回望。
“嗯。”郁临莘唇角微扬,掀开衣摆,展露文身,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视亭析,“太阳,是你。”
亭析呼吸停滞,如同被毒哑嗓子的人,无法发声。
他艰涩地吞咽唾沫,许久后方才找回声音,“为……为什么?没有导演喜欢身上有文身的演员,它会限制你很多事情。”
亭析思绪混乱,弄不清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达复杂的内心,不知不觉间,眼泪簌簌往下流,他微微张开嘴巴,像只无助的小兽。
“你那么聪明,那么理智,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弄这么大一个文身在身上?”该有多疼啊。
他更想问郁临莘,你难道不怕自己后悔吗?多年后想起自己年少冲动做下的蠢事,懊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如果多年后,拥有深爱的人,又该如何向那个人解释。
到底是没想过,还是想得太清楚。
郁临莘揽他入怀,温柔坚定地告诉他:“它的存在并未影响我的发展,反而给了我无限力量,每次看见它,仿佛看到了你,我想你的时候,摸摸它,走不下去的时候,看看它,好像你一直在我身旁,我们从未走散。”
“小曦,你是我的太阳,你或许不知道,你出现以前,我的世界漆黑一片,看不见头,望不见希望,陷在污泥中,越是挣扎,越是泥足深陷。”
亭析用力抱紧郁临莘,眼泪打湿他的衣衫,亭析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儿,哭得声嘶力竭。
亭析以为自己于郁临莘而言,是一场灾难,郁临莘却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太阳。
那他是否可以昂首挺胸告诉庄诚辉,他不是灾星,他是郁临莘的太阳,他不会害了郁临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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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名叫庄阮,你们庄家人可真有意思,不去巴结庄诚辉,专门跑回国找我麻烦,觉得我好欺负吗?”亭析压低眉眼,不怒自威。
辛阮,准确来讲是庄阮,神经紧绷,不敢同亭析对视。
“你不说实话,没关系,C国是我的地盘,你愿意在牢里待到死,我成全你。”亭析毫不停留,起身朝外走。
庄阮瞠目结舌,亭析干净利落的态度令他失去思考的时间,慌张开口,“等等!亭析!我说,我说!”
亭析脚步停在门口,回头打量他,目若寒霜,水平如镜,恍若断情绝爱的仙人。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你给我五千万,送我和我的家人安全抵达E国。”庄阮食指交叉,紧扣在一起。
亭析凝视他,仿佛听到笑话:“你配吗?”
庄阮面红耳赤,又羞又恼,瞪向亭析。
亭析慢悠悠说:“搞清楚,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收拾你比捏死蚂蚁简单。”
霎时间,寒毛直竖,后背布满白毛汗,庄阮心悸地盯着亭析,瞳孔颤动,他笃定亭析真心实意想杀了他,正如那晚毫不留情砸下的酒瓶。
呼吸急促,身体颤抖,庄阮吓得魂飞魄散,久久不能平复,“我……是蒂娜小姐的主意。”
亭析压低眉宇,胃部痉挛。
蒂娜,他父亲庄诚辉的情-妇。
“她想做什么?”亭析问。
庄阮紧了紧手指,又松开,视线落在桌面,嘴唇嗫嚅:“毁……毁掉你的感情和事业。”
“嗤。”亭析蔑笑,庄诚辉居然会看上毫无脑子的女人,当真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