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骆清溪家的停车场里,有一辆略显老旧的摩托车。
前些年流行的款式,如今拿到一些特定平台去卖的话,会被认定为“经典老款”。
骆清溪站在原地,怔了许久,才说,“这好像是我爸爸的车,不是骆明远。”
车钥匙惯常存放在停车场外围一个特定的小抽屉里,在一众低调内敛的钥匙串中,有一个小串子颜色明显区别于其他,夸张的卡通坠饰,也与一众低调的名车钥匙格格不入。
骆清溪毫不犹豫地将它拿起,走到摩托车面前,插入,果不其然,它属于这辆别具一格的老摩托。
单看这辆摩托和这把钥匙串,秦徐就已经能够联想到骆清溪的另一个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虽然骆清溪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所幸,那老摩托还能骑,只是噪音大,速度慢了些。
二人就这样驶出了骆家大院。
被骆清溪抱着腰,秦徐觉得,这样不疾不徐的速度倒也不错。
“他是个喜欢冒险的,摄影师。”骆清溪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的声音鲜少会有那种,听着无甚有力量,但却极尽温柔的时候。
“嗯,感觉出来了,感觉是个有意思的人呢……”秦徐笑了笑。
骆清溪不再说话了,只是加紧了手中的力道,额头抵在秦徐脖颈下方的位置,撒娇一般轻轻蹭着。
“什么?”到达街区的时候,秦徐好像听见身后的骆清溪说话了。
“疼……骆明远拿鞭子打我。”骆清溪的声音不大,“我不想回学校。”
忆起梦中猎猎的风声,无端端地,秦徐就想到了骆清溪背部伤痕淋漓的模样,默不作声地,他调转了方向,找到了一家酒店,停了下来。
骆清溪很少在他面前脱衣服。
小时候的他总是凶巴巴的,当秦徐拽着他T恤下摆想将他拉下河的时候,他总是大骂秦徐是流氓。
这是骆清溪第一次主动在秦徐面前展露自己的身躯……或者说,展露自己的伤疤。
秦徐看见他背部的鞭痕,纵横交错,青紫不一,简直……有些渗人,一时间秦徐攥紧了拳头,他意识到骆清溪这幅漂亮的躯体有可能会留下伤疤,他真搞不懂为什么骆明远会对自己儿子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好像……”赤着上身的骆清溪跪立在床上,冲秦徐略略回头,“你过来看看,”他捂住自己后颈,腺体的位置。
暗暗心惊,秦徐走了过去。
果真,一处鞭痕的末端延展到了骆清溪稚嫩的腺体尾部,那处的皮肉已有些破裂,干涸的血迹,看得人胆寒。
谁都知道腺体对于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那可能不是骆明远的本意……
“太过分了……”拉住骆清溪的手腕,秦徐缓缓站起了身,咬紧牙关,话语近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腔里蹦出来,“不管怎么样,先去医院……”
骆清溪拉住了秦徐。
“不想去医院。”坐在床沿,骆清溪抬眸看着秦徐,“你先帮我买点儿药吧,我会叫医生……到这里来。”
手揣裤兜,照骆清溪所吩咐买好伤药的秦徐凝视着手中的通讯设备,不用想也明白为什么骆清溪会对这些伤药这么熟悉,它们的名字,他甚至没有多想,就那样报了出来,以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
秦徐回忆起自己刚到星城来的时候,还嘲笑了正接受处罚的骆清溪……那些奚落的挑衅,此刻的他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当时的骆清溪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秦徐原本是那种……很少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人。
骆明远那家伙,只是做足了表面工作,空有一具看起来符合“父亲”这个身份的躯壳罢了。
还没拨出,电话便响了起来,巧了,正好是秦徐想要仔细谈谈的人,虽然作为一个小辈,他的确没有任何立场跑到骆明远面前说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