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他并不会如此亲昵地称呼虞长暮,但今时不同往日,身份变了,称呼自然跟着虞长昼一起变。
简维民的眼珠子一黏上那棋盘就挪不动,但简表哥不是他,根本不买虞长昼的账,开口直嫌简维民没出息,一个棋盘就把儿子卖了:“所以总之就是你们家那边只有你一个小辈,长辈根本就不来呗。”
虞长昼面对挑衅丝毫不乱,依旧笑吟吟地:“家父家母没有简叔叔身子硬朗,早就连公司里的事都自顾不暇了,现在更是双双在郊区乡下养病,连我想见上他们一面都是不容易的。”
简表哥撇了下嘴,心中明显并不服气,但他嘴没张开就被简丛在桌底狠狠又踹了一下:“稍微过两把瘾就行了,怎么没完没了还,天天训练怼队友怼习惯了吧。”
他们姓简的除了简卫是个闷葫芦,其他都像嘴皮子不饶人,简表哥在电竞圈的垃圾话那是远近闻名的多,但凡手指挨上键盘,就跟碰了开关一样,一串一串光是打嘴炮就能让人喝下一大壶。
唯一对他们两个能治一下的薄师凡吧,现在又是有“罪”之身,被柳斯鉴那个不省心的搞得,他现在只要一进简家的大门就心有戚戚,老老实实夹着尾巴一点不敢造次。
简表哥大爷一样抱着胳膊、靠着椅背摆手:“你就护着吧护着吧,以后有点什么千万别找我哭。”
简丛:“略略略!”
一顿聚餐差不离就从这正式开始,临场闹得这些并没有伤和气,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简表哥也不是真想找麻烦,只是给虞长暮敲敲警钟,提个醒。
告诉他简丛背后都是有人的,不要以为简丛喜欢他就能为所欲为。
不过简丛外公倒是跟他正好相反,老人家从最开始就一直喜欢看好虞长暮,所以迁户口这件事,他一听立马点头同意了,还觉得虞长暮怪不容易。
等饭开了桌,他带头朝虞长暮端起了酒杯:“当初韵怡带维民给我看的时候我就喜欢,小伙子白手起家,虽然开口很难,过程也并不算顺利,但至少万事能仰仗自己,凭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现在简儿带长暮给我看,我也觉得喜欢。”
一样的道理。
虞长暮比简维民多了家世,却并没有多出一个加分项,反而多了一层负累,现在虞长暮也算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负累搞定了,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没理由再对人家有意见啊。
“来,外公敬你,也恭喜我们简儿终于如愿以偿。”老人家一头白发,却用发胶相当得体地向后打理着,满脸和蔼笑颜。
虞长暮哪里敢要外公敬他,赶忙起身便将酒杯递了上去,杯口一定要矮于老人家的:“应该是我敬您。”
等两人喝完,虞长昼也起来要给简丛家里这一圈长辈敬酒。
虞长暮有些皱眉,想说他大病初愈没多久,最好不要沾酒精这些东西。但虞长昼完全不依,一定要亲力亲为,就连旁边的启谌都没阻拦。
什么应酬的酒都能省,唯独这个不能省。
他们这顿聚餐吃的也算宾主尽欢。
吃完正餐,佣人很快收捡东西换上了下午茶和点心。
简维民一刻不想等,招呼着虞长暮和启谌便去一边摆上了水晶围棋。
虞长昼则坐在简丛身边闲聊天。
现在左右算一家人了,荷斯斯也没跟虞长昼客气,张嘴便问:“你跟启谌搞这么高调没关系吗?”
关于这两个人的瓜都不用特地打听,圈内早就因为他们毫不避嫌的举动传的满城风雨。
不过比起自己的弟弟,虞长昼大概终究是更得幸运女神眷顾。
大家对他戴着“有色眼镜”,所以知道他搞同性恋这件事的反应,和当初知道虞长暮时截然不同,都说他这一病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性情大变、取向大变好像也都是很正常的事,谁能对一个从百分之十的概率里捡回一条命的人去苛责这些呢。
虞长昼只是笑着摇头:“这个说法最开始是从我爸妈嘴里先出来的,别人找他们问,他们给别人这么说,大家再往外传也就照着这个传,风向很快就一致了。”
在以前,虞爸虞妈看不惯虞长暮,总觉得他是家里多余的,上不了台面,每每提及都带着贬低,久而久之听的人自然也就对虞长暮都是这个看法了。
所以其实外人对一个家庭里的孩子什么看法,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这个家庭的长辈。
“不过难受还是会有的,他们还指望我好起来重新跟刘家的千金结婚呢。”虞长昼说起这些像说别人的事,都是轻飘飘的,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其中的苦楚。
薄师凡:“但你跟启谌正好是竞争关系,这个没关系吗,启谌家里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