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想解释道,“但一码归一码,原本就是我不对,这是我欠你的。”
季凌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打量林想,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就先欠着吧。”
没等林想开口,季凌又说:“你上楼去吧,很晚了。”
林想说好,下了车,站在路边,季凌没有立刻开车,两个人透过前挡风玻璃僵硬地对视了一分钟之久,季凌才重新发动汽车,缓慢地掉头离开。
林想觉得今天格外漫长,他在公寓的楼梯间一层一层往上爬的时候,脑海里盘旋着季凌的脸和反应。他不像很生气,但也绝谈不不开心,喜怒不形于色的季凌,让林想看不透。
到头来,他还是欠了季凌一笔大的,而这是他最不想亏欠的人。
季凌开了近一小时才回到家,上了楼后,他重新拿起那本没有看完的书,第20页的地方用一个回形针很随意地卡住。
原始人抱着木棍很沮丧地坐在一棵大树下,啄木鸟问他怎么了?
他垂头丧气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长劲鹿很生气。
原始人看起来很困惑,他满脸愁容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在难过什么?
啄木鸟建议道,那你应该认真听他说话,观察他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
季凌合上了看起来像童话故事一样的书,走回了卧室。
酒驾是非常不正确的行为,害人害己,纸片人归纸片人,我们遵守交通法规这样。
第26章 欠我的有什么不好?
尽管有了季凌的‘宽恕’,但林想这晚的睡眠质量依旧很低,他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闭上眼睛就在想那块手表和背后的赔偿金,又连带着想了许多。
人在夜晚失眠时,思绪总是容易乱来一通,把分明不是一回事的东西,缠绕到一起,像毛线团一样摆放在当事人面前。
最后林想艰难入睡,一夜无梦。
除了季凌和林想之外,没人知道季凌这块表的事,师傅自然也不会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与林想之前并无差别,师傅觉得林想脑子活络,而且长得好看,总是打趣地说,如果林想最后调去了旗舰店,肯定能有很多常客。
林想当时在擦玻璃柜的上灰尘,不好意思地说,不去也很好,老店他也很喜欢。
“你可不要没出息,老店营业额一个月抵不上旗舰店两周,你去那边肯定工资能更多。”师傅说道。
说完,又接了一句,“而且接触的人也不太一样,这边就我们几个老家伙,那边你的同龄人多。”
言下之意,是想要林想多接触一下其他人,谈个恋爱。
师傅的话,让林想想起了Jason,钟老师在昨天也发来信息关心了一下,但并没有给什么压力,只说Jason私下同钟老师讲,对林想印象很好。
能交朋友这件事,林想还是开心的。
自从离开了季凌,拥有了合法身份后,林想的人生也连带着发生了许多变化。
他渐渐变得体面,也学会了如何轻而易举地在社会上生存。
可他还是容易想起季凌,在很多不必要的时候,很随便的想起他。
比如现在。
下午两点多的工作日,人不多,玻璃门外时不时有汽车经过,首都的春天彻底到来了,连带着偶尔落下的细雨一起。
林想记起他和季凌还未“”摊牌”前的某一天,季凌在美玲餐馆门口等他,下班后,他看着林想走过去,把他抱住,然后问他,要不要和自己结婚。
那天也下了一场细雨,但季凌来接林想时,雨已经停了,地面有一些带着污渍的积水。
唐人街的路面总是这样不够干净,季凌那双高级的皮鞋踩在上面,也连带沾了许多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