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柳家大肆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巨款不知所踪,很大概率是给了太子,这笔钱被太子用来做了什么是个迷,没有几个人知道。
因为柳家的事,民众对太子的印象有了些微改变,以前那个完美的太子形象已然崩塌。
如今太子又和金国人牵扯,到底是太子想借金国人的手对六皇子一脉做什么,还是太子和金国人达成了协议,让金国人帮他做什么,黎明瑾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太子肯定知道金国人的狼子野心,和金国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黎明瑾不敢继续想下去,他的头突然很痛,大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再次难受起来。
似乎是晚饭后喝的药终于起了效果,黎明瑾又一次变得昏昏沉沉的,他顺从地闭上眼,放空大脑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黎明瑾做了些零零散散的梦,以往在梦中他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里不同,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药效影响,他的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法判断,也几乎没有记住梦中发生了什么。
白志文是在外面天色亮起来后才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的,他勐地睁开眼,看着黎明瑾正难受地扭着身子,像是因为太热了想把被子揭开,又因为冷而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放。
这时候,黎明瑾里衣背后那一块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的双颊红得异常,全身都在不停地冒汗,可是他的身子冰凉,牙关不停地颤抖着,就像是冬天冷得不行的样子。
看清楚了黎明瑾的现状,白志文残余的一点点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他毫不犹豫地用被子裹住黎明瑾,起身三两下穿好衣裳,抱起裹成了一个蚕茧的黎明瑾放上马车,然后赶着马车出门。
听到了院子里动静的黎明德醒来,他披上外衫走出房间,只看到黎明瑾他们打开的房门、空荡荡的院子和大打开的大门。
黎明德心头一跳,三两步走到院门,看到了马车仓促离开的背影。
不做他想,白志文这么急着赶着马车出门肯定是瑾哥儿的病情加重了,黎明德将衣服穿好,回房间同白婷说了一声,跟着出门去了。
出了这种事,白婷哪里还睡得下去,黎明德出门她就跟着起床。
邱嬷嬷在白婷刚刚穿好衣服时也过来了:“怎么了?”
“听相公说志文刚才火急火燎地带着瑾哥儿出去了,很有可能是瑾哥儿的病加重。”说着,白婷往荷包里装银子,也打算跟过去。
刚才白志文和黎明德出门都十分匆忙,白婷担心他们没有带够银子。
邱嬷嬷想着,昨天早上黎明瑾烧得昏昏沉沉白志文还能比较镇定,今天他急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瑾哥儿的情况更糟了,她哪能放心,跟着白婷一起出门去了。
这时候时辰还早得很,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和马车,白志文让马儿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还没有开门的医馆外面。
跳下马车,白志文直扑医馆大门,使劲拍着医馆的大门:“有人吗?大夫在不在?”
就睡在医馆大堂的学徒被吵醒了,听着外面催命一样的敲门声,他快速坐起来,迷迷煳煳穿上鞋快步走过去开门。
在医馆做事,要习惯随时都会有病人上门,他早就习惯了。
由于昨天白志文他们几人给学徒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学徒打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是白志文,有些惊讶地问:“这位公子,怎么是你?”
“我家夫郎今天早上病得更严重了,大夫在吗?”白志文满脸焦急地看着学徒,担心对方说大夫不在。
学徒看白志文那样赶紧把门打开,说:“师父在的,我这就去请师父,公子你先把病人带进来。”
“好。”听着学徒说大夫在,白志文松了口气,转身回到马车外将裹成了蚕蛹的黎明瑾抱出来,走进只开了一扇门的医馆。
这时候,后出门的黎明德也跑过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跟在白志文身后走进医馆。
医馆大夫被学徒叫起来,他同样习惯了病人随时上门,听学徒说是昨天的病人,病情加重了,回想了一下昨天黎明瑾的脉象,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走过去。
看着黎明瑾的脸色,医馆大夫意识到了他昨天或许没有看对病症,赶紧静下心再度给黎明瑾把脉。
一连把了三次,医馆大夫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皱着眉头低声说:“不应该啊……外热内寒,这是什么脉象?”
白志文在一旁着急得不行,他不敢出声打扰大夫把脉,听着大夫的话心高高地悬在了半空中。
这会儿白婷和邱嬷嬷也跟着来了,白婷把装满了银子的荷包交给白志文,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