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得坐在椅子里, 不想看地上的这个王八蛋,他这些天精神头是足, 可太医也说他肝阳上亢,容易头疼。好不容易有人肯在这个时节带兵出征,他现在还为了粮草军饷烦忧, 各地粮仓十空六七,连年欠收,农户手里没有粮, 豪绅手里有粮却不用交税赋。
国库里又没钱,打仗打的就是粮草,没有钱打个屁?他原本这两天把脑筋动到秦婉身上,打算从她那里逼出几十万两来, 去购置军饷粮草。没想到这几天她已经把钱给捐给了庙里,又花在举子身上收买人心。
刚刚恨她刁滑,没想到,那个蠢货裴曦,居然还给他惹出这么一个事端出来,原本他还想用明日的宫宴糊弄过来,现在看来连宫宴都未必能够糊弄过去了。
皇帝顿时头晕目眩,他这个时候又不能踹了眼前这个王八蛋,秦婉的那些财产是他该觊觎的吗?父子蠢货,也想要那些财产?又给他找了麻烦?
“滚!”
“陛下?”侯爷还在那里不肯起来。
皇帝怒道:“好好看管你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老臣遵旨。”
马上就要春闱了,秦婉一边让寺庙救助贫苦人,一边又给贫困举子提供低廉的食宿。就这两样,加上之前的夜游教坊司,他现在能把她怎么样?若是再逼她出打仗的军饷,人家两手一摊说全捐了。毕竟裴曦今天歪打正着,已经替她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以这个女人的往日的品性,肯定已经在外引导那些人,认为自己要抄她的家了。
侯爷就这么匆匆来,匆匆回。
“我看他整个人好像不对,脸色太红,看上去精力大不如前。”侯爷说道。
秦婉点头:“那天我也这么认为,估计是季成运下的手脚。季成运和老皇帝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性格,老皇帝优容寡断,多思多虑。季成运可不会顾忌这么多。我们必须做好,皇帝交替的准备。”
“过了年,开春能走吗?现在看来出了这个事情,他要安定人心,不会让咱们走。”
裴曦不以为然:“那咱们就逼着他不得不让我们离开。”
三人说完,侯爷也不能在小夫妻俩的院子里多逗留,拉开门的时候,侯爷还翘着胡子骂了裴曦几句,走到前头院里,扑棱棱的站在他的手臂上:“唉!小畜生,打死算了!”
侯爷摸了摸鹩哥:“舍不得,就这么一根苗。”
侯爷坐在门槛上,一人一鸟聊天,看起来无比寂寥,无比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