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杨谆摸着自己恢复如初的脸, 当日锥心的疼痛仿佛再次涌了上来,让他阴沉地眯起了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日卫七弄伤他的脸后,神情隐隐有些异常。
他曾经在刑部大牢中审过一个异常嘴硬的女犯, 对方的脸被重刑毁掉后,一见人脸上的血迹便会害怕发狂,及时竭力克制,也难以改变自身体上体现出的恐惧,可谓是前后判若两人。
卫七的状况,和那个女犯太像了。
另外一边,顾青武听说了消息,却显得有些散漫和避讳,似乎对这场见到皇上并不感兴趣一样。
一旁几个年岁不大的准卫和顾青武同是武将子弟,父辈几乎都在威武将军手下任职,有人道:“头,要不咱换个时间再教训那小子?那卫七如今正得皇上宠呢,这当着皇上的面就动手,怕是影响不太好。”
“怕啥!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比斗,这么多人看着,咱们赢就赢了,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你们想多了吧,那卫七都踩着老大的头顶过去了,两人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这样,咱们开个赌局——”
“滚蛋!”顾青武一脚把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踹了个跟头:“成天就知道赌赌赌,早晚有一天叫赵叔把你手剁了!”
“老子赌自己赢。”
几个小弟:“……”
顾青武不耐烦地把人轰走,等房间终于清净了,才一屁股坐在床上,透着股野莽劲的脸上浓眉骤起,显得很是纠结。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嘀咕道:“你他娘的都要自己来了,老子就不替你给人带信了。”
离行瑾那样的人,他天生的有点怕。
虽然不知道宋琦要他给皇上的是什么,但对方当时简直像是托孤一样的神情真是吓到他了,只怕对方那时已经有预感自己会有大难,所以才写了信,托他带回来。
可那小子命大,没死不说,这会儿再有半月,就要再次踏进浮静城了。
那他手里这份绝命书,暂时还是不要交给那个暴君了,等宋琦回来了,他还给对方算了。
虽然顾青武脑子里的弯弯道道比他爹少一半还多,但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宋琦在战场上遭的那些事,他虽然当时不在潢口,但也清楚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那暴君宋琦以外没人是人的作风,只怕看了信,知道了宋琦写这封信的原因,会忍不住当场把他脑袋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