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奴满肚子里搜刮着理由,如何才能让这个小郎君死心呢?脑子的运转速度显著的变慢,她顿了一顿才想起自己应当说的话,“因着我非太子不嫁。”
少年的脸颊崩得紧紧的,夕阳将一道树影落在他脸上,他浮现出一丝冷笑,似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几个字:“当真……非太子不嫁么?”
月奴心里又慌又乱,不成!在这里多待一秒她都会破功,她推开赵祐,拔腿就跑。
郑嬷嬷来报怀宁郡主时,她正在品茶,听闻月奴今日归家后大哭,怀宁郡主将木茶舀扔到一边急急提起裙角就往月奴的住所跑去。
女儿今日下学后便来了郡主府,说是想用过膳再过去,怀宁郡主正高兴,却不料下人送来了这消息。莫非是学堂里受了欺负?还是在明家受了委屈?
怀宁郡主心里涌上不少不良预感,忙追过去看。
进屋以后就见女儿伏在檀木镶百宝围子床上大哭,脑袋埋在床榻上,两肩一耸一耸,一手还不停拍打床铺,似乎心中有万千委屈。
怀宁郡主忙上前,坐在女儿身边,轻声问她:“月奴,怎的了?”
月奴哭得上下不接下气。
她总觉得今生是意外的恩典,她从重生以后便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总是忐忑于何日会死。
又总疑心这只是死后的一场执念,她终其一生便是要圆这场遗憾,或许遗憾圆满之时便是她烟消云散之时。
说不定此生便是她百般提防,也会在多年后的端午节死去,不都说命数是不可违抗的么?
因此在此生每一天她过得都如明日会死去一般:尽力去争取、去抢夺,习骑马、练击鞠、学捶丸、进信国社、做社长、尝美食、游瓦舍,每一天夜里她躺在黑夜里,总要抱着自己肩膀才能入睡。
她对三郎有意么?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