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抬起头打量着母亲,见她说这话时两眼闪烁着光芒,猫儿眼一般狡黠又聪慧。

不由得心里感慨母亲不愧是在宫里长大,天生带着一股子霸气,这样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她吧?平日里她在父亲跟前扮成温柔可亲的少妇,只怕也累得慌。

想起前世自己为了讨世子欢心同样也拘束起天性,月奴不由得对母亲生出几份惋惜,她又问:“那父亲呢?明日去么?”

怀宁郡主摇摇头:“明日的宴请,只请了宗室并几位品级高的贵妇,并无男子。”

月奴暗想,这才好,免得那父亲又帮着别人戕害你。

她能对着母亲说出刘后谋害的事,却无法对她启齿父亲也参与其中的事实。一来,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二来,她怕母亲受不住打击。

因而月奴只是装作不经意说:“怎的那个外头的妹妹都长那么大了父亲都不敢引进来,今天就急着引进来呢?”

面对丈夫的背叛,怀宁郡主已经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伤心到今天的疑惑,她点头思索,可不是?既然已经藏了那么久,又何必在乎这一天两天?

除非……

除非明殊笃定自己明日定会殒命!

如果明日自己真的发生不幸,那外室就算过了明路,以后明殊续弦也好、不娶也好,外人都当那外室本就是府里养着的姨娘。

倘若续弦还好,总归续弦与前头的儿女没有大仇,可若是那妾室当家,她在暗处躲了多少年,心里对正室及其子女的恨就越重。

那儿女们怎么办?

怀宁郡主已经对自己的枕边人有了第一次失望,却不知道接二连三总有新的发现。

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月奴见状暗道不好,她第一次想到这一桩可能性的时候也是不敢置信,何况母亲向来沉浸在与夫君和美的幻境里,如今看这情形,母亲的确是伤心了。

当下月奴就打岔:“母亲学过骑马?能从马上摔下来而不伤着自己么?”

这一招果然有用,怀宁郡主收起破碎的思绪,先给女儿解惑:“你娘亲我好歹是周家儿女,当年你大舅央求太皇太后,非要请人教我骑射,说是周家从隋唐时就是边关掌兵的尚武世家,儿女焉能不会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