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但陆清荷面上没有表达出来:“云霞,你不是说过我帮我的么?更何况,我不是真的要你勾引陆长筠,只是想让你拦住他,让他去不了贡院考试!”
云霞将信将疑:“真的吗,小姐?”
“当然!”陆清荷笑得极其温柔,拉住云霞的手,循循善诱:“你将来可是要成为陆家主子的,这点牺牲不足挂齿!”
云霞很快被陆清荷说动了,迟疑着点头:“那奴婢试试……”
陆清荷转过身进屋,在云霞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意。
陆清竹发烧风寒持续了两日才好转,大病初愈难免憔悴无力,封景澜一边自责,一边心疼,吩咐厨房炖一些补品给她补身体。
花园中阳光正好,陆清竹闲来无事,让人支了贵妃椅躺着晒太阳,围墙边的迎春花开的正艳,凛冽的寒冬过去,春意悄然而至,生机无限。
陆清竹翻看着封景澜从及第斋带回来的话本闲书,正看到劲头上,门房匆匆来人,说高家三小姐来了。
“月言来了?快请进来。”这还是除了大婚那日,高月言第一次主动上门,陆清竹心里暗暗思量着,大概是因为盛兰舟的事。
没曾想,正如她想的那般,高月言一来就红着眼,抽抽搭搭的掉起了金豆子。
陆清竹一惊,放下书,将她扶在身边坐下,关切的问:“怎么了月言,怎么哭了呢?”
人一旦被问为什么,情绪就会如洪水一般泄闸而出,高月言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阿竹,兰舟哥哥不要我了……”
陆清竹一怔,抱着高月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会呢!世子只是去打仗了而已!”
“不、不是这样。”高月言晃着脑袋,伤心地说道:“前日,他离京之前去了我家还庚贴,说要和我解除婚约。”
“什么?”陆清竹神色微变,怔然道:“他还庚贴……那你父亲他们?”
高月言情绪低沉,闷闷的说:“他话还没说完,顺安王妃就追上来了,以死阻拦,说兰舟哥哥如果敢解除婚约,她就立刻撞死那里,去找九泉之下的老王爷。兰舟哥哥自然不敢再冲动了,我父亲母亲他们知明白他的用意,也就不计较了。”
陆清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完全没有料到盛兰舟临走之前,还会做这样的事,她这两日病了,只听说她归宁那日午后,盛兰舟就领着一支士兵启程去关外。
他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吗?那么肯定自己有去无回,非要在临走时还要想解除婚约?
陆清竹没有勇气再细想更深的缘故,只是柔声的安慰高月言:“世子只是担心自己去了沙场出现意外,不想损坏你的名声,影响你将来嫁人。”
“阿竹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明白他的意思……”高月言眼中的伤痛和失落显而易见:“他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会退亲,他心里若真有我,怎么会如此绝情呢!”
她喜欢他好久了,从年少懵懂不经事的时候,她就爱跟着哥哥和盛兰舟后面,一见到他,心里就欢喜的不得了,后来年岁渐长,少女的心思一点点萌生,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盛兰舟了。
女儿家脸皮薄,高家家教森严,少女怀春,却始终难以启齿,有时候稍微明显的一点暗示,盛兰舟却故作不知,从来没有回应过。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付出自己所有的真心,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两家订了婚约,盛兰舟对自己却依旧不冷不热。
那个时候,她很乐观地想,或许盛兰舟只是不够了解自己,等将来成了亲,他一定会正眼看自己。
然而,那日盛兰舟退亲的话说出口,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让人厌恶的地方,即便他远离京城,也不想和她在一起?
“月言,你不要误会世子的一片好心。”陆清竹打心底里希望高月言可以嫁个好郎君,盛兰舟门当户对,年少有为,京城少年公子里,在找不出第二个和高月言如此相配的人。
“我不想放弃……真的,阿竹,我那么喜欢他,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有朝一日能嫁给他!”高月言微微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眼泪簌簌流下,孤零零的模样,仿佛被抛弃的小猫。
“你别胡思乱想了,既然最后世子没有交还庚贴,就并非不能挽回,他现在一心想着去救老王爷,所以才不能顾及你。再等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出了孝期,你们就能顺顺利利的成婚了!”
“真的吗,阿竹?”高月言泪眼朦胧的看着陆清竹,陆清竹则是很肯定的点点头,温柔的笑了笑:“你们是有缘分的人,迟早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