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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锳把手搭在上面,顺势往远处山峦望去,似极其放松,眉眼间也溢出难得的笑意。

“能透透气便好,镇日待在宫里,我都觉得快要疯了。”

她漫不经心说着,何琼之却不知如何接话。

曾几何时,谢锳像缝隙里的青苔,沾点雨水便蔓延开来,从她身上,总能看到一股执拗倔强的明艳,仿佛没有事情能压垮她,击溃她,风雨再大,她也能捱着硬挺过来,随之便是更为浓烈的绿意。

她从不会像现在这般,惆怅无奈,只能倚着车帷打量风景。

何琼之晃悠着骑在马上,余光时不时扫到谢锳,似乎被她捉到,何琼之有些不好意思,遂开口说道:“我只知道,陛下很在意你。”

谢锳笑:“所以当金丝雀一样囚着?”

何琼之张了张嘴,扭头,望见谢锳嘲讽的面容,不禁愣住。

“何大将军,我也曾唤过你兄长,不是吗?”

车帷落下,挡住谢锳冷落的脸。

何琼之握紧缰绳,回味她方才的话。

当年,他们三人关系极好,谢锳年纪最小,何琼之便调侃,不若他和周瑄认她做妹妹,往后京城罩着,没人敢欺负了去。

谢锳道好。

周瑄却不乐意,那会儿何琼之不明白,还道他是皇家矜贵,不稀得理睬谢锳,如今想来,是自己蠢得毫无察觉。

私下里,他很愿意当谢锳的兄长,谢锳年岁小可不娇惯,做的好物都会分他一份,有主见又聪明,何琼之是独子,故而总想逗谢锳喊他一声“阿兄”。

后来果真换来一句,美的他好几日合不拢嘴,为此还特意跟周瑄显摆,谁料他也只是淡淡哼了声。

马车驶过半山腰,隐隐看见掩映其中的行宫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