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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谢楚,她亲手送去周瑄写给自己的书信,连同王皇后赠送的玉蝉,她都还给他了。

他又送还回来,是要她一件一件复原过往?

有人闯进院里,紧接着是窸窣的脚步声,珠帘被人掀开。

谢锳抬头,迎面看见一众女眷面色各异地走来。

她合上匣子,直起身自案前走下,最先开口的是曹氏,她皮笑肉不笑的“吆”了声,随后犹如主人般四下逡巡,伸手碰碰长颈花瓶,摸摸雕海棠纹屏风,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

谢锳冷眼看着,直到曹氏憋不住假面,奚落说道:“果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物,瞧瞧这屋里的布置,单拿出一样够普通百姓吃一年的了。”

同行的几人看起热闹,不咸不淡佯装劝阻:“好了曹姐姐,咱们出去吧,珠镜殿富丽堂皇,岂是咱们能待的地方。”

话虽这么说,却谁都没有挪步,只等着两人吵闹起来,趁机拉个架。

曹氏并非脑筋抽风,纯碎叫她难看,而是前些日子登州来报,道六郎吐了血,命悬一线,若非救治及时,恐要把命搭在登州。

她最得意最喜欢的儿子,竟为了个女人离京奔走,家也不顾,娘也不管,先前读的圣贤书抛之脑后,甘愿放逐,她怎么受得了!

若说云臻的事不足以令她发疯,那么云彦如此,她焉能忍耐下去,云家一日不如一日,凭什么她过的舒坦快活!

曹氏之所以敢来对峙,自然是因为听说近月来圣人都不曾踏入珠镜殿,显然是厌倦了,烦恶了。

下堂妇,能新鲜几时。

陛下若真喜欢,岂会一直不给名分,分明就是玩弄作践,金丝雀一样圈着,待哪日彻底腻了,随便就能打发出宫。

曹氏愈发觉得谢锳虚伪,就像云臻所说,先前都被她骗了。

她和陛下,尚且不知是在婚内搞在一起,还是婚后,不守妇道且淫乱自私的女人,合该受到万人唾弃。

“曹娘子若再敢放肆,我便叫人大棒子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