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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锳回头看了眼,崔氏递给她一盏茶,盈盈笑道:“出门前你阿耶嘱咐我,万万不能惹你这个祖宗,知晓你待不住,便赶紧吃了茶去躺躺,那院没人去,今儿我与太妃说话,太妃说是空着,招待女眷的。”

院墙攀爬着葳蕤的花束,盛开靡丽的凌霄在赤阳下愈发抖擞,棱格后的院子,静谧清雅,走过月门,入门是一株三人抱不过来的老槐树,槐花过了时节,仍有几支开的不败,空气里都是甜甜的香味。

丫鬟看见她,将人让进屋里,果真是布置简约。

屋里燃着熏香,墙上挂着月白色帐子,宽屏后是一张床,再往前走还有雕花高架,连通著书架伸到书案边,塌前还有妆奁,两个丫鬟打着瞌睡,守在门口。

谢锳觉得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直觉使然。

她转身往外走,两个丫鬟迷迷瞪瞪没听见脚步,谢锳提起裙裾,下一瞬,手脚骤然冰凉。

周瑄站在廊庑下,逆光而立,精瘦挺拔的身影极具威慑力。

他上前,谢锳下意识后退。

他身后的门啪嗒合上,光线瞬间暗淡。

谢锳动了动唇,见他眸光幽幽,一步一步走来,不禁心提了起来,脑筋一片混乱。

他为何会出现在赵太妃的宫里,又恰到好处踏进这招待女眷的院子,谢锳从头到尾快速捋着,然脑筋越来越迷糊,她撤了一步,靠着博古架稳住身形。

“想清楚了?”

周瑄笑,讥嘲的哂笑。

谢锳摇了摇头,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方才出门前崔氏给她喝得那盏茶,里头搀了东西。

以至于现在,谢锳脑筋昏沉,身体却热的焦躁,热的心痒,脚底下软绵绵似踩在云端,她掐破手心,仍找不到气力,后脊沿着博古架一点点下滑。

她听见周瑄忽然冷了语调:“谢宏阔告诉朕,从今往后,他把他心爱的十一娘,交托给朕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