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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曹氏同忠义伯说起,忠义伯也深深叹气,自己的儿子孝顺仁厚,虽没有因为此事与他们闹翻,可越是不说话,越是闷在心里,才显得越不正常。

槐园增了些人手,日夜盯着,唯恐云彦再想不开,上回在长乐坊昏厥,回来病了七日,如今仍不时咳嗽,就怕伤到根本。

长乐坊的宅院四面通畅,谢锳最喜欢的便是里头栽植的树木,管事打理的精致,虽说树木不甚名贵,可都长得极其葳蕤茂盛。

庭中有棵杏树,结的青杏挂满枝头,晒见太阳的已经泛红,每回走到树下,谢锳都觉得唇齿发酸。

她穿着身窄袖罗裙,搭上泥金帔子,仰面躺在藤椅上,斜簪的钿头钗钗尾应景,雕的亦是一对青杏。

白露坐着杌子给她手指换药,细白柔嫩的肌肤尚有淤青,饶是过了数日,也不见消退。

想起来便觉得懊恼,那日郎君将被接走,圣人便拽着娘子去洗手,也不知他是没伺候过人,还是故意为之,把娘子的手搓到通红破皮罢休。

末了又装好人,丢下玉瓶伤药吩咐她每日涂抹。

白露叹了口气,谢锳挪开团扇,露出雪腻的脸,乌黑的羽睫。

“还没有来信?”

前些日子谢锳着人打探游医的来路,去了趟他在南诏住处,顺藤摸瓜竟找到云臻托付的蕃医,才知两人实则一伙儿,常年靠着歪门邪道走街串巷,骗人钱财。

这两人,亦是怕被识破报复,每每不敢停留,常年居无定所,四处游荡。

谢锳出手大方,便使了银子让人盯梢,终在他们行骗时叫官府扣住,审问后不仅自己交代了个精光,连同如何与云臻密谋,如何受孟筱指使解毒,全都抖落出来。

闹剧远比想象更加荒唐。

白露给她缠好纱布,往门外张望:“约莫也就这两日了。”

谢锳生出高门,自然见过比孟筱更厉害的人物,故而孟筱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一眼便能窥破,她之所以不与孟筱明争暗斗,是根本瞧不起这种行径,更不愿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此事不管她处置结果如何,都是云家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