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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条十一娘清楚,彦郎不负我,我绝不辜负他。”

“你说的轻巧,敢情是拉着咱们伯爵府一道去死,在我跟前摆什么架子,好像自己有多高洁无畏,心里头那点龌龊怕是不敢说出来!”

云臻浑身发抖,骂完犹不解气,又找不出其他理直气壮的说辞,遂瞪大眼睛狠狠剜向谢锳。

“四娘住口!”曹氏斥她,难得厉色。

谢锳起身,凌厉的目光对上云臻。

“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龌龊藏着掖着,只是有句话想提醒阿姊,在圣人决断前,不要再打着伯爵府的名头出去招摇,收敛你的炫耀心思,便安稳一阵子!”

她持家许久,一番话说得极具威严。

末了,淡声补道:“阿娘和阿姊放心,阿兄决计不会获罪。”

回槐园路上,月明星稀,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潮寒。

谢锳走的很慢,双手紧紧捏住氅衣,走到槐树下,她仰起头来,盯着树枝间的那轮明月看了半晌,直到鼻尖又酸又凉,才重新踱步回屋。

寒露换了个新手炉,刚递过去,听到谢锳开口。

“去把箱底的紫檀匣子找出来。”

两人虽不知道匣子里装的什么,却知道里面的东西极其珍贵,娘子嫁过来便一直带着,连上头的锁片都亲自保管。

宫禁前,一辆马车沿着左银台门径直往西驶去,待到清思殿,便有黄门过来引领。

偌大的内殿,熏香袅袅,落地帘帷被风吹卷着云雾般浮动。

高颈仙鹤炉上不时滴下浓白的水汽,周瑄坐在金丝楠木雕琢的书案边,身旁搁置着厚厚一沓奏疏,他听见殿外的走路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