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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子这回像是把家搬过来了。”

四五个小厮张罗着往梧院搬东西,林林总总好些个箱笼,约莫是怕白日阵仗太大太显眼,特意挑了摸黑时候,风吹着灯笼摇摆不定,廊下人影拉扯出细长鬼魅的形状。

夜里,曹氏被云臻气的犯了头疼症。

谢锳在旁陪着绣花,云臻倚靠着软枕吃酪浆。

曹氏见她绣了朵雪白菖蒲,忽然记起再有两日便是云彦生辰。

“锳娘,绣绢是送给六郎的吧。”

谢锳点头,将绣面呈给曹氏看:“彦郎的承露囊有些旧了,正好绣个新的给他,权当生辰贺礼。”

菖蒲寓意好,节节高升,驱邪避疾,云彦又很喜欢。

云臻嗤道:“送礼都送不到六郎心坎。”

谢锳没搭理,低头继续绣,云臻却来了兴致,啜了口茶眉飞色舞说起来:“六郎这辈子收过最好的生辰礼物,是一支笔和一卷纸,阿娘可还记得?”

她存心卖弄,曹氏纳闷。

“是孟表妹送的呀,曹姨母的独女,孟筱,这你都忘了!”惊呼声伴着窃喜,云臻夸张的语气果真让两人目光齐刷刷聚集过去。

曹氏恍然大悟:“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筱娘亲手做的,六郎收到后不舍得用,就珍藏在博古架上,半年后取出来做了首咏赋,专门找人装裱,多少年了,也不知还在不在。”

“定然是在的,六郎心头宝,哪能轻易丢了。”

云臻拱火,唯恐谢锳听不出里头的门道,“心头宝”三字咬的清楚明朗。

年幼时,曹姨母带着孟筱在家中住过半年,孟筱整日跟在云彦身后,形影不离,女孩家的心思藏不住,满脸都是对云彦的喜欢,只是那会儿云臻实在看不上孟筱,也就没跟云彦挑破。

她那个弟弟,脑子里都是书,怎会看清小姑娘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