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不欲与她争辩,他问道:“北黎使者今日方进京,姬夫人迫不及待寻来,不知所为何事?”
姬梦岚收敛怒气,肃色言及正事:“我早已将消息传给王爷,王爷既已知他体内有离霜,为何还不揭穿此事?一国储君身中剧毒且没有解药,此事若是传出去,他的太子之位必定不保,如此一来顾若依的孩子才有机会,不是吗?”
庆王听出她此行目的,他随意挑着面前的弓弦,不疾不徐地道:“急什么,你不是说离霜花的毒性在加重吗?既如此,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本王何必动手引人怀疑?”
姬梦岚受不了“等”这个字。
当初行刺李玹和李琰的事情过后,北黎王怕她再惹出旁的事情来,也怕皇帝查到是她动的手,不准她再前去大楚,将她拘束在宫中十余年,甚至斩除她的心腹。
若非如此她早可以将李琰身中离霜的消息传出去,没有李琰这个太子,说不定大楚早被那些前朝余孽搅得不得安宁。
“你若再等下去,生了变数,亦或是他寻到解药,你还如何为顾若依和她的孩子争得机会?”姬梦岚语气急切,也忍不住生出困惑:“李慕晟,你难道不恨吗?他登基初年,你为他抵御外敌,落得一身伤,他却在你出征之时夺走你心爱之人。你看着你的心上人为他生儿育女,你难道一点都不恨吗?”
姬梦岚话音刚落,庆王手中的那根弓弦骤然断裂,他的目光变得阴鸷。
姬梦岚看着他难得的失态,肆意一笑:“是我忘了,你当然恨。不然当初也不会帮我行刺,他那么疼爱那个幼子,百般小心养着,却因为一次踏青受惊而断送了性命。说来那个孩子还真是脆弱,他的兄长身中剧毒都能熬过去,他不过受些惊吓,破了些皮,最后竟因此断送了性命,真是可笑。”
姬梦岚语气嘲讽,眼中忍不住得意之色。
李玹的死,是她这么多年最为得意的事。
李慕寒如此疼爱幼子,她能在李慕寒心中狠狠插上一道,是这些年最为快意的事。
庆王看着眼前断裂的弓弦,他的指腹不断溢出鲜血,他像是不会疼一样,眸色再次变得平静:“若李琰当真寻得解药,那便更不该动手。姬夫人若有能耐,不如自己动手更为方便。”
“你!”姬梦岚看他油盐不进,眼见劝说不得,负气离开。
直到回到驿站,她又想起另一个人,低声对身旁的心腹道:“安排我和三皇子见一面。”
这世上不乏野心之人,李慕晟不急着动手,但顾若依的那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