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时她真的被狼袭击成功,轻则受伤重则丧命,这种事情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恐慌,不可能不查,徐沅当真这么蠢吗?
云棠没有办法忘记刚刚差点丧命的阴影,但她哭过一场发泄过情绪,现在思绪无比清楚,也无比肯定——有人想害她。
不止是今日这件事,还有上次徐泽偷取她手帕一事,她不相信徐泽的人手能伸那么长,那就只能是身边的婢女行事,云晚没有动机,但云瑶和韩氏都有动机。
利用手帕作为定情信物,让她名声受损,以显国公府的门第,他们未必会愿意接受一个名声受损的女子进府。
云棠越想越觉得可笑,她忍不住紧紧攥住身上的披风,从未有一刻觉得身体这么冷,仿佛有透骨的寒意侵入骨髓。
她在努力忍让小心翼翼求周全时,那些人已经安排好她的命运,既想用她做踏脚石,又嫌她碍事,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次是幸运躲过,那下一次呢,她还能侥幸躲过去吗?
她可以躲过徐泽一次,但如果出现第二个徐泽呢?她可以躲过这样的恶意多少次?
身上披风笼罩着独属于男子的气息,云棠垂眸看着披风上的暗纹,她心底的胆怯在一点点退去,变得越来越坚定。
孟谦早已退出去,营帐内寂静无声,李琰不知何时转过身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开口说话。
云棠心里终于做好决定,她指尖一松,双膝并拢跪在床榻上,她抬头看向他,细白的指尖从披风里探出,接着是纤细的手腕,那手腕微抬靠近身前的人,衣袖上扬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她柔软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手指,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扫过,接着朝他掌心探过去。
李琰没有躲开,他静静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勾住他的手心,少女脸颊飞升起薄红,连莹白的脖颈也未能幸免,她像是在试探,试探他的态度,试探他的底线,柔软的指腹轻轻搭在他的手心,拇指按在他的中指上。
属于她的体温,她那抹不容忽视的冰凉触感在他的掌心环绕,她虚虚握着没有靠得更近。
李琰表情未变,眼中似有微光闪烁,他想他猜到这小姑娘要说什么了。
云棠很紧张,她再有勇气,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她也很庆幸他没有躲开,所以……
少女双眸似秋水般地望向他,不知何时又漫上雾气,她轻柔地开口唤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