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弯腰捡起那枚玉扣,放在指尖缓缓摩挲,玉扣光泽莹润,质地通透,触手生温,是上好的暖玉,一面底端雕刻飘逸的祥云纹,是常见的平安扣样式。
他翻转着那玉扣,眉眼微阖,也不知在想什么。
床榻上的被褥早已被更换一新,午后那场荒唐仿佛是黄粱一梦,这屋子里早已没有半分小姑娘的痕迹,唯独这块玉扣被遗落下来。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玉扣,小姑娘攀着他的脖颈放肆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她的手心很热,不像上一次他碰触到的那般冰凉,那时他还在想,这小丫头的手怎么能这么凉,握住她的手腕,好像在盛夏天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握紧些又会从掌心流逝。
此刻额头还有隐隐的痛意,不过已经很轻微。
玉扣被人握在手心,像是拿捏着小姑娘的命脉。
男子眉间微松,他想,上天待他还是宽容的,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无药可医,却让他误打误撞碰见这小姑娘,既然遇见了,自没有放过的道理。
云棠和二公主结识的消息传遍侯府上下,韩氏原想着二公主是不是一时兴起,没准过两天就把云棠忘到九霄云外,不想第二日府中就来了太医,说是来照顾云棠的。
李柔蓁到底不放心云棠的身体,她派太医来,一方面是因为大哥对云棠颇为特殊,另一方面她自己其实也有些喜欢云棠,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小姑娘总是招人喜欢的,更何况初见这小姑娘还那么惨,李柔蓁不免生出许多怜惜之情。
她自小受尽宠爱长大,也看不得云棠那般被欺负,她派来太医无非就是想告诉云家人,云棠现在她罩着,若是不想死就别上来招惹。
李柔蓁身份摆在那里,韩氏心中再多不满,如今明面上也收敛起来,甚至免了云棠半个月的请安,让她好生养病。
毕竟她病好了,才能让那个碍眼的太医赶紧离去。
冬院本就偏远,没有其他人的打扰,云棠也当真安生过了半个月,风寒彻底痊愈,小姑娘的脸颊瞧着都比前段日子红润许多。
太医请辞的那日,云棠悄悄塞给他一个盒子,让她帮忙带给二公主。
那盒子里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她自己绣的香囊,她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感谢二公主,只希望二公主能感受到她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