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其实有些撑不住了,许是这三日受了风寒,她现在身子难受得很,但在韩氏面前,她只能努力稳住身形,掐住掌心让自己清醒些——她若现在晕了,说不得韩氏还要以为她在装可怜,又会牵连出更多不满。
韩氏又让她站了一会儿,敲打几番,终于挥手让她离开。
云棠转身时微有些踉跄,好在她还能稳得住,强做镇定走出去。
韩氏眼见着人走远了,隔着花窗还能看到少女婀娜的背影,她忍不住低啐一声:“狐媚子,跟她娘一样,惯会勾引人。”
“夫人何必与她动气,想来她也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再说她的婚事还不是任由您拿捏,因她气坏身子不值得。”
韩氏身旁的许嬷嬷一边劝,一边递了热茶过去。
韩氏喝不下,重重将茶盏放到桌上,面上难掩怒意:“早知道这小蹄子长成这副模样,当初就不该让老夫人带她回来,直接在平州找个人嫁出去得了,也省得我瞧见她堵心。”
“夫人莫气,若真不喜她,早日寻个人家将她嫁出去就是。”
“哼,我倒想嫁,侯爷他要肯啊。先前不闻不问,这会儿倒想起是自己女儿了。瑶儿的婚事他都没过问几句,竟然为了这个贱蹄子与我摆脸色。那徐家少爷哪里不好,人家也是堂堂伯府公子,将来爵位是要落到他头上的,竟为了那些流言风语说不行,哼,他还想让这个女儿嫁到天家去不成?”
韩氏有一肚子气,这会儿寻了个出口不由分说要发泄出来。
许嬷嬷一边劝着一边安抚,听见那句“徐家少爷哪里不好”,心里摇头。
那徐泽哪里算得上好呢?
二十出头的年纪,只有一张脸长得还可以,平日流连花巷红颜知己无数,这还没娶正房,后院已经不知塞了多少女人,只是还没过到明面上,外面还养了两房外室,一个外室肚子都大了。
虽说是伯府,但一代不如一代,徐泽身上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平日只顾挥霍家中财产,明眼人瞧着都知道承康伯府要没落了,府内也是空壳子,要债的人都上过几次门,更没人愿意将女儿嫁过去。
那徐泽也只是偶然瞧见云棠,贪图美色才上门提亲。
韩氏原本打算应下,不成想此事刚与云易丰说完,她还没来得及给徐泽说些好话,云易丰就面带微怒地道:“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女儿,你这般敷衍她的婚事,让旁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你这个侯府主母?我知道你不喜她,但也不能太过分。”
过分?她要是真的过分,就应该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