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台工作人员赶来维持秩序,顺便领顾弈去消了个毒。
因为要赶车,他拒绝等那个女孩醒来接受感谢。
工作人员十分热心,消毒时听说他是华西的,赶紧记录下他的见义勇为,写了封信,让他上车后把信给列车员。如果有卧铺或硬座,优先给他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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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头吐着烟圈,连绵几百米。这让清晨窗外的景色越加迷糊。
顾弈的伤口不深,但面积很大,整条右前臂是极其刺眼的划伤。
进入金属腐朽腥气的火车车厢,他有点不舒服。受程青豆感染,脑子里划过一些诡异的猜想:不会刀尖上淬毒了吧。
列车员是刚刚见证了他见义勇为那一幕的阿姨,不用他给信,她就把乘务员休息室给他安排了。中间他睡了会,开始发冷发抖,到站前,借了根体温表,有点低烧。
程青豆说的没错,大夏天确实是会冷的。
他没有买到直达的火车票,中间得绕路,最终在火车上费了三天功夫。
据报纸说,这两年将迎来铁路的提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真的快一些。
再踏到熟悉的家乡,他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体温起起伏伏,吃没得吃,睡没得睡,手臂出汗,还牵连神经,发出阵阵刺痛。
最关键的是他咳嗽。在火车上咳嗽,要是没什么心理包袱的,还好说,张口随便咳随便吐。怎么说也受过高等教育,顾弈不好做出这样不文明的举动,只能一路憋着。
尤其夜间,车厢日光灯熄灭,留过道下方的微弱夜灯亮着。除了哐哧哐哧的火车轰鸣声,四下一片安静。过道上人挤人,竹背篓挤蛇皮袋,站票的各自歪倒,堵在道上,喝水也不方便,撒尿也不方便。
顾弈紧捂口唇,憋着咳嗽和不适,生怕打扰别人睡眠,那时候,人一度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