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切了一声,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现在的少爷真是讲究。说着,他把傅安洲的白床单一扯,找了根绳子和几个夹子,手动做了块幕布。
幕布后透光的窗户非常碍眼,露台有落地窗帘,但这扇看日出的小窗没有任何遮挡。
这房子的一切小布尔乔亚的优点在看电影时,都显得非常鸡肋。青豆问有没有黑色的衣服,挂在小窗上头挡光。
几个人本来也没想看电影,被虎子的兴头一拱,纷纷行动。傅安洲平日懒,没这个执行力,听青豆一说,拉开壁柜的门,拽出件黑西服,“这个行吗?”
青豆接过,比了比,“短了一截,还有吗?”说着,她探头想自己找。傅安洲身体赶紧一挡,“别看,太乱了。”
最后是一件黑色皮风衣派上了用场。两袖大张,下摆飞扬,以起飞姿态被透明胶布粘在了墙上。
室内陡然一黑,立体声效环绕,白床单上映出清晰的纵横四海四个字。
褶皱的睡痕有点暧昧,不过,无人联想。
青豆和顾弈有过一秒视线交汇,错开时,青豆以视力不佳为理由,和顾弈分开落座。
他们以床为单位,歪七扭八。顾弈虎子视力最好,靠在床头,青豆和傅安洲各司左右床尾,撑着下巴,聚精会神。
周润发太帅了。这部电影每个人都看过,可看的时候还像第一次看到周润发一样,发出同为人类、自愧不如的喟叹。
傅安洲起身去倒葡萄酒,不好意思提醒道:“四个人,我只有一个杯子。”
虎子说,“凑合喝呗,你拿茶杯也行。”
置身昏暗的环境,青豆心肠发软,想素素了。上次她来雅舍公馆,还是和素素一起,躺在床上,听歌扎头发说闲话。
为了和虎子一起,她觉得自己背叛了素素。
一支高脚杯接力环绕,伴着有力的背景音,一人一口,咕嘟咕嘟。
这酒比青豆喝过的葡萄酒要甜不少。傅安洲说,这是朋友自己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