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进去,手里的病历本还没来得及放到桌面,视线就这么措手不及的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十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尚带青涩稚气的少年蜕变成成熟稳重的男人。
整洁干净到不见一丝褶皱的白大褂,正整理病例的那双手,指骨分明,皮肤白的甚至能清晰看见筋脉的走向。
大抵是听到动静了,他抬眸看向这边。
眼里的情绪被镜片过滤掉了大半,看上去仍旧是风轻云淡的。
他变了许多,身上有种成熟男性独特的魅力,和莫名吸引人的荷尔蒙。
乔阮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护士提起他时的娇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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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阮沉默片刻,似乎还不能太快的承受这种重逢的冲击感。
她走进去,不打招呼显得有几分刻意,打招呼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静观其变吧。
她拖出椅子坐下,把病例本递给沈负。
沈负接过时,手抖的厉害,他用右手轻轻按住自己的手腕,想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好在乔阮并没有注意到。
他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甚至还打算过,精心策划一场看上去不经意,其实预谋许久的重逢。
可是没想到,他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
心理健康的检查都是一些最基础的,用不了太多时间,沈负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让她去隔壁做个题。
乔阮接过病历本准备离开,沈负叫住她:“你,”
他顿了顿,“不记得我了吗?”
是带着试探的语气,同时又带着一些恐惧。
怕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毕竟是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
是十年。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她点头:“有点印象。”
乔阮走了,连叙旧都没有。
沈负却是满足的。
至少她能够记得自己,他已经很满足了。
哪怕只是有点印象而已。
这些年,他从沛城到多伦多,最后又回到沛城,可他想去的地方一直只有一个。
那就是乔阮的身边。
他出国留学,一个月不到就回国了。
他没办法离开乔阮这么久。
他每周都会去乔阮的学校偷偷看她,有时候是每天。
后来干脆留在她的城市读书。
她每年的生日,沈负都会买一个蛋糕。
替她许愿。
祝他爱的人,长命百岁,无痛无灾。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未来会遭受的所有苦难都降临到自己身上。
他替她承担。
他有一些自私,希望她永远不要谈恋爱。
那十年,是乔阮的十年,于沈负来说,却比一辈子还要漫长。
他总是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小心翼翼的爱意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开始拒绝了。
沈负好像没办法鼓起第二次勇气。
从她的学校离开,他自言自语:“沈负,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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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阮不想见到他,他就不让她见到。
但他没办法不去见她,所以他只能偷偷的见。
看到她认识了新的朋友,身边开始有异性追求,也看她谈过一段为期时间很短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