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戚生生给陈隽发了微信,得到回复之后,她穿上外套,把大堂的灯关掉,昏暗顿时笼罩,她借着壁灯的光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前,伸手扭动把手,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底。
这是一个纯白的房间,里面摆放着最简约的家具,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纯白的窗帘半敞,窗外树影晃动,在幽深的夜里显得宁静安详。
靠窗的工作台上摆放着一个石膏头像,看样子是个半成品,只有五官的雏形,能大概看出是一个男人的模样。
戚生生打开灯,沉默地走到石膏前,温润的眼睛注视着它,长睫微动,接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快七年了,时忱的模样逐渐在脑海里模糊,她努力去回忆拼凑,可眼前就像被蒙了层薄纱,不论她如何挣扎,就是触不到。
她连一张和他的合照都没有,想回忆都找不到寄托。
戚生生抬起手指,摩挲着石膏的轮廓,嘴里呢喃。
“这里有一颗痣。”手指触碰眼下的位置,接着滑到下巴,“这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关于时忱的画面在这时又一次涌上来,戚生生深吸口气,觉得胸腔都是酸涩的,她收回手,垂下长睫,看着落在窗台上的树影。
发了会呆,她将脸侧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关上灯走出去把门锁上,顺着长廊走到水台前,鞋跟与光洁的地板相撞,踢踏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
戚生生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浓郁的酒精味直冲鼻腔,她脸上却并没有任何难受的意味,不知何时,曾经滴酒不沾的人,现在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喝下烈酒。
愣神之际,门口传来游闻的声音,戚生生放下酒杯,朝他走过去。
“来啦。”
“怎么把灯关了,黑漆漆的,你不害怕啊。”游闻嘴上抱怨,抬手打开灯,将温热的保温壶塞到她怀里,然后连忙将手臂和肩膀上的水珠拍掉。
戚生生看向平静的窗外,低声问:“下雨了吗?”
“毛毛雨,估计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