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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吸了吸鼻子,在屋子里兜了一圈儿,都没有笋味儿,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缩到段怡给他准备的小窝里,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段怡瞧着手中还在晃悠的佛牌,好笑的摇了摇头,将这东西,塞到了枕头底下,又换了简单的衣衫,出了府去。

清晨的襄阳城生机勃勃的,兴许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能够在白日逛早集,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仿佛今日方才是年节一般。

段怡哼着小曲儿,东看西看的,不一会儿功夫,两只手中便提满了朝食。

襄阳城乃是军事重地,那屯兵的军营远比寻常城池要大得多。

在那营中,有一处巨大的用青石板铺成的演武场。

演武场的当头,有一处高台,若站在高处往下看,像是一面战鼓似的,又被唤作军鼓台。

此时若站在军鼓台上看那演武场,便会发现这地界像那鸳鸯锅似的,一面穿着红色甲衣,胸前贴着段字的红油锅底段家军,而另外一边,则是带着几分绿意的清汤锅底襄阳军。

两边的人举着手中的兵器,剑拔弩张的。

像是那火锅子低冒了泡,热气腾腾的,下一秒钟便要煮开了,沸腾起来。

李鸢握着手中的长剑,恶狠狠地盯着对头的人,“主公大义,善待降将。今日朝食,你我同粥,你们却是不思回报,反倒想要闹事,天下哪里有这个道理?”

“怎么着,趁着主公,还有小王爷韦猛他们不在,想要谋逆不成?”

他说着,将手中的长剑挽成了一个剑花,面上虽然淡定,可心中却是慌得不行!

若是有酒就好了!李白斗酒诗百篇,都是姓李的,他李鸢缸酒指不定能使剑!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他留着一把山羊胡子,颧骨高得像是要将脸颊刺破一般,“段怡是小娘子,母鸡司晨,天下哪里有女子做君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