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伸出手来,摸了摸知桥的头,“有甚舍不得的,知桥如今也是能够鼎立门户的大人了。”
知桥擦了擦眼泪,“明明姑娘比我年纪小,我却一直生活在姑娘的羽翼之下。”
这句话一出口,知桥只觉得自己像是拨开了心中的迷雾一般,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
她陡然明白,段怡为何要收下不会武功的申慧,又是为何要在今夜,同她说这些话了。
她再一次庆幸,当年一路去了西南,抓住了段怡这根救命的浮木。
她曾经以为段思贤死了,她大仇得报,一切便已经过去了。可直到今日,她方才发觉自己,已经沉溺在过去的深潭之中,而段怡再一次拉住了她。
“好了好了!不要哭唧唧了!我可是听说了,人的眼泪若是落在动物的毛皮上,那是要把皮子变黄的!看我们小灵机,白嫩嫩的,像汤圆砣子似的。”
“若是变黄了,人家还当这个汤圆砣子漏了馅,里头的芝麻花生酱儿都被挤出来了。”
知桥的伤感,一下子被知路给赶走了,她破涕而笑,将灵机递给了知路。
“你这么担心,让你给它洗个澡儿。洗得白嫩嫩,香喷喷的,姑娘好抱着睡觉。”
知路一听,忙站了起身,她扯了一旁的一块布,将灵机抱了起来,“姑娘,这泡着泡着,竟是忘了时辰,都这会儿了,该歇着了。”
“你昨日没有睡好,今日本该早些睡的。我去给你铺床,点安神香去。”
她说着,急急忙忙的上了岸,一边走一边给灵机擦干毛,活像是身后有狼追赶似的。
段怡瞧着好笑,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将手中的酒瓶一放,扯过了一旁的衣衫,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