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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更吹了吹茶盏里的沫儿,“若换做我,便可以。”

“这里又没有牛,你瞎吹个什么劲儿?媚眼抛给瞎子看,这里可没有谁,想要拜倒在你的裘裤之下。不过也能理解,一把年纪了尚未成家立业。”

“的确是心急火燎的瞧见一块石头,都恨不得开屏一番的。”

崔子更一梗,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

这是一本《左氏春秋》,段怡写得一手极好的行书,十分大气宛若猛鬼画符,这书崔子更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

可旁边段怡写了许多见地,让他瞧得颇有意思。

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反的;做的事,可能是假的;甚至于她的性情,都可能是掩饰;可她的见解是真的,能够透露出一个人,真正想做的事。

崔子更觉得,他读的不是《左传》,而是《段怡书》。

而这本书,有趣至极。

段怡懒得理会她,在待客的小桌边坐了下来,她扬起头来,看着一旁抱着剑站着的知桥,冲着她认真的说道,“你怎么憋了这么久,一直不问我?”

知桥在那墓中,被迷晕了去,眼睁睁的错过了杀父仇人。上一回她不眠不休的找了几夜,可这一回,却是一声不吭的。可这般样子,反倒更加让段怡忧心。

知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崔子更,在段怡身边跪坐了下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姑娘,我知道着急无济于事,很快我就能够血刃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