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见他没有办法,颇为失望,将桌上的冰粉推了推,“你试试这个,冰冰凉的,能解麻。你一个江南人,怎么比我吃得还凶?”
崔子更斯条慢理的舀了一勺,佯装嫌恶的塞进了嘴中。
待冰粉入口,那股子活过来了的喜悦,简直让人喜极而泣。
崔子更清了清嗓子,看了段怡一眼,“比起六年之前,更像一个孩子。”
段怡一愣,刚要追问,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吵闹声,她的眼睛一亮,循声看了过去,只见约莫一二十个拿着大棒子的家丁冲了上来,领头的那个,穿着一身朱红色绣了铜钱的锦袍,手中还拿着一个果子,一边走一边啃着。
酒楼的掌柜的,配着小心追着他,躬着身子劝道,“陈小郎,要不算了罢?那位瞧着是个外乡人,你晓得的,最近锦城来了好多外乡人,都是跟着段相爷来的。”
“能同相府往来的,会是什么寻常人?咱们要不还是算了罢!万一伤着您了,老夫人怕不是又要心疼了!”
那陈欧听着,将啃了一半的果子,猛得往地上一掷,对着那掌柜的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老东西,话若是不会说,不如把舌头给割了。”
“那姓段不是被罢官了么?还充什么相爷?外乡人,你也晓得他是个外乡人啊!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换作平日,我便不同这等粗鄙之人计较了!”
“可今儿个诸君也瞧见了,是那美人先对我暗送秋波的。怎地贱皮子引了人就不管了?我过去,她还好意思装出一幅贞洁烈女的样子,拿水泼我!”
“也不悄悄她那模样,哪里像个良家女子?一看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