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同你说过了,脸皮厚逍遥自在,脸皮薄要讲体面的,那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段怡说着,心中轻叹。
她方才的确是恼了。
这人世间未免也太荒诞了一些,昨儿个夜里她还同两个皇子的人马杀个你死我活的。
敌军全歼,同袍阵亡。活下来的人,也不知道下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是否就是自己的归期。
可到了今日,敌人便同她长姐定亲了。这也就罢了。
老夫人卢氏家中数代积累下的来的立场,段文昌一辈子的苦心经营,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改变立场。
本就不是同路人,她也不是那菩萨在世,渡不了众生。更何况,人家本就是苦心求来的富贵,不需要渡。
可即便是她表明了自己毫无兴趣,老夫人同段娴,依旧是一口一个“三殿下是独有的”,一口一个“父母之命”的,不停地在敲打她。
她们战战兢兢地防着,把她段怡……把天下女子都想成了满脑子只有攀龙附凤的狗皮膏药……
可天下大乱之后,今日这屋中所争夺的一切,都将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成了一个日后回想起来,自己都会自嘲的笑话。
这么一想索然无味起来。
这让她再一次真真切切的发觉,自己早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了。
上一次她有这样的感觉,还是站在鲜血淋漓,火光滔天的驿站里……
在这里,人命如草芥;女人活着被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