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东平的壮汉嘴巴张了张,有些颓唐地低下了头去,偷偷的瞥了一眼站在前头的男子。
今时不同往日,虎落平阳被犬欺。
“公子,我知晓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是东平多嘴了。天气凉得很,您有伤在身,早些回去罢,省得又要被黄先生损了。”
东平说着,朝着那摊血迹看了看。
他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说,六年之后再见段怡,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跟在后头一路护送的小姑娘了。
也是,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十岁的小姑娘能够从灭门现场逃出来,还捅死追她的杀手。
“明日我去给公子寻个新宅院,那屋子也太小了些,公子想要练剑,都伸展不开。”
玄色男子听着,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走到一株大树之前,他的脚步顿了顿,复又继续走了起来,“不会久留,不必麻烦。”
东平再也没有接话,快步的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了,段怡方才神色复杂的从树上跳下了下来。
她先前便发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搭弓射箭的时候,这里又来了一个人。
于是她佯装走了,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可不想藏着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的武功,在那个东平之上,而在玄衣男子之下。
时隔六年,她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那个人便是当年在酒肆替她挡了灾祸的江南道崔子更!
“这人箱笼里,怕不是只有这么一套衣衫,六年都不带换的。也就抠下来一个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