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镜那个人,晦气得很,他跟着的那个崔子更,更是晦气。小娘子最好烧艾洒盐,省得沾了晦气!”
不等段怡追问,那祈郎中袖子一甩,背着药箱子,一瘸一拐朝着门口行去,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段怡瞧着,拍了拍知路的胳膊,“你不是要学么?快跟着去罢。”
知路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拔腿追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段怡掀开了薄薄的锦被,下了床榻,走到圆桌跟前,到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向了顾从戎的方向,一杯端起一饮而尽。
“祖父喝茶,里头放了川芎,茶叶,还有花椒。我在家中的时候,一年四季都爱喝这个。”
顾从戎没有动。
段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了下去。
鸡汤有些咸,她口渴得很。
“表兄性命无忧,可祈郎中未尽之言,当是有什么变故?祖父应该有许多话要问我,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段怡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从戎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歹竹出好笋。你阿娘那么个胡闹的性子,竟是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外祖父同你舅父,这些年疏远于你,你可知为何?”
段怡心头一动,顾从戎在考验她。
可为什么要考验她?
“祖父在中央做相公,外祖父在地方做使公。文臣有嘴,武将有枪,成了姻亲,天家夜不能寐。割袍断义尚能苟且,欢喜往来……那是抱着老虎喊救命,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