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被抄那日, 虞卿就在不远处的酒楼上看着, 心绪平静, 直到看见余家那块挂了百年之久的门匾被摘下来敲碎时, 心里才涌上一丝快意。
终于结束了。
余海夫妻犯下重罪, 单独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不得探监,原本想去打听些事的虞卿只好退一步, 去见余家老爷子和老夫人。
提前一日在关押他们的府衙处登记,第二日一早,虞卿便让妙玲拿上食盒同自己一块去了大牢。
进入大牢, 虞卿只觉周遭冷了些,常年不见光的牢狱中一股阴寒湿冷的风从墙缝往外渗。
虞卿微蹙着眉, 跟在狱卒后面往里走,两侧牢房中的犯人听到声响,反应不一,有人高喊着冤枉, 有人满脸冷漠,有人破口大骂。
众生百相,比起外面的繁华京城,是另一番情形。
“姑娘,一柱香的时间,抓紧些。”
“有劳了。”
虞卿向狱卒颔首,目送狱卒走到一旁的隔断间休息,便看向牢房里坐着,连背影都佝偻了许多的余家二老。
两人都已过六旬,因年迈加上并未实际犯下罪行,只是在狱中服刑一年就可出狱,但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余家三代子孙想入仕也比别人费劲许多。
虞卿从妙玲手里接过食盒,弯腰放在牢门前,食盒的宽窄正好可以从门柱递进去。
“狱中吃食不如从前,我并无其余本事,只有这手艺尚算不错,你们们可要尝尝?”
虞卿脸上面纱遮住了说话时的冷漠,但那双向来明亮的眼睛,此刻透出的冷意,丝毫未想遮掩。
牢房里的人缓缓抬起头看向虞卿,麻木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
“你来这里是想看余家的笑话,还是想看余家是怎么毁在你手里的?”
闻言虞卿嗤笑,“对着阶下囚有什么好看笑话的,不过是二位好歹也算长辈,虽待我向来不亲厚,但却对爹爹有生养之恩,我自是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