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宁只好留在宿舍里,等她开会回来。
然而钟荟这一去就许久没有消息,直到下午也没回来,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温见宁很清楚,钟荟这个新上任的学生自治会副主席虽然也兼领壁报股的职务,但她算不上那边的主要话事人。更何况上面还有训导处的教师们压着,有许多事她也未必能说得上话。今天的情况明显不对,万一她再跟人呛起来了,岂不是要遭。
她正这样想着,去了大半天的钟荟终于推门而入。
温见宁拉她坐下,连忙问道:“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样久。”
她一说话,众人才发现她嗓子都哑了。
这几年在学生自治会的历练让她早已褪去了少女时的急躁幼稚,能把她气成这样的,定不会是小事。等钟荟喝了口水后平复下心情,众人这才知道缘由。
当局一直对联大的自由风气看不过眼,尤其去年以来国内外战场皆有不顺,血气方刚的学生们时常议论纷纷,一些言论传到某些人耳朵里,令他们大为恼火。今日壁报股专程召她们这些学生负责人开会,正是为了整肃壁报风气的。会议的中心内容无非是说,国家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没必要报道那些战况扰乱人心,以后不允许他们胡乱刊登有关战报,也不准提及任何时事内容,一切内容以学生本务为主。
其他人听后哑然,这分明是要堵住他们的口。
温见宁迟疑着问:“难道昆明城那么多报馆,他们也不让人说话了?”
钟荟脸色难看道:“回来时我特意托人去别处打听过了,别的地方最近还没收到类似的消息,应该只是针对咱们这些学生的。”若是当局直接下令禁谈国事,只怕社会上立刻就能吵翻天,所以才只能先从她们这些学生抓起。
冯莘谨慎地开口道:“我认为,这未必是学校的意思。”
温见宁说:“但是既然把大家都叫去开会,只怕学校这边也顶不住压力。”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下来。
钟荟有些为难地问:“我们今日究竟还贴不贴这份壁报,还是趁时间早,再重新做一份。”
才才刚刚下了禁令,她们若是马上就要违反,只怕会被人拿来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