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温柏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原来是冯家的人,眼光还算不错。”
温见宁连忙强调道:“我对冯翊真的绝无半分私情。”
温柏青嗤笑一声,刻薄道:“好了,我当然知道你对那冯家的小子没意思。不过,他倒是很肯维护你。我先前只当你脾气又差,还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温柔可亲,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把石头当璞玉。”
温见宁不甘示弱地嘲讽:“比不上静秋姐错把鱼目当珍珠。”
温柏青冷笑:“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还真把外人当作自家人了。”
温见宁淡淡道:“不敢,我如今只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人,无论是温长官,还是廖家的小姐,我都是高攀不上的。”
“我不过说一句,你能顶十句,你才女的名声就这么来的,”温柏青顿了顿,再开口时,那股嘲讽的语气不知不觉地淡了,“我听说你有个好朋友,还认了人家的父母当干爸干妈。呵,自家的亲人不认,反倒上赶着别人家的。不过这样也好,哪怕你毕了业和冯家的小子结婚,也算有自己的娘家人能撑腰,我也可以放心了。”
温见宁听出不对,皱眉问:“你在胡说什么?”
温柏青淡淡道:“虽然你温三小姐瞧不上我那些蝇营狗苟的事,但我毕竟还是个军人,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死在战场上,不可能一直看着你过家家。日本人不会眼睁睁看着滇缅公路不管的,这一两年间我说不定要随军去南边,即便不去那边,也没空再管你的事。”
温见宁认真道:“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不必管。”
对她的话,温柏青仍是报以嗤笑。
说话间,汽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学校门口。
温见宁跳下车打开伞,正准备往回走,却听见温柏青又发了话。
他坐在车里,只露出半张冷峻的侧脸:“我在昆明还会停留几天,你要是有事找我,就去温公馆。我走以后,那边就留给你当嫁妆,你要是想住,随时都可以去。”
温见宁很客气、也很坚决地对他说:“不必了。”
车窗缓缓合上,冰冷的玻璃隔绝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