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宁一边展开画卷,口中说着:“不用不用,我觉得已经足够好了。”
果然如她要求的那样,纸上只画了寥寥几株兰草,无根无土,却没有半分萧条疏落的凋败之感,墨兰花叶线条流畅劲拔,气韵生动,哪怕是温见宁这等对水墨画的鉴赏水平一般的人,也能看出这几株兰草的飘逸脱俗来。
她小心地将画纸收拢在怀中,连忙道:“多谢。”
冯翊没有看她,似乎仍是极专注地看向前方:“不必客气。”
回去后,她拿着画在墙上比划了半天,实在舍不得贴在墙面上,最后把它压在了书桌上垫来写字的玻璃板上,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钟荟在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就连阮问筠也过来问:“这兰草画得真好,是谁送的?”
温见宁笑道:“这是赠品,我买了别人一方印章,人家就送了我一副画。”
“还有这样的好事?”阮问筠仔细端详了一会,才又道,“我看着墨兰不傍土石而生,又只画了这寥寥几笔,似乎有几分像南宋人郑思肖的无根兰花。不过画这副墨兰图的人功底深,也一定花了不少心思。这画的虽是柔弱兰草,看着却有竹的品格。”
温见宁听她夸这画好就跟着高兴,也没在意别的,只说:“你要是觉得好,回头我带你再去买。”这样她也算给冯翊拉了单生意了。
阮问筠摇头:“算了,我多少也懂一些国画,虽然未必比得上这墨兰图的主人,但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温见宁知道她手头拮据,虽然没有再劝她,但心里却还是有点不服气。
画和画能一样吗,她也是会画几笔画的人。
这么一想,她渐渐走神了。
昔日在半山别墅时,姑母温静姝为了让她们什么都会一点,日后在人前也好拿得出手,曾为她们请过许多教师,温见宁也这样跟着学了一点西洋画的技法,但国画却是一点也没学过的。她们姐妹几个里,见宛学钢琴和交际舞最快,画画最好的却是见绣。
想到这里,温见宁又怔了一下。
这还是她来到云南后第一次想起见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