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不同去,有时他到的早些,有时温见宁到的早,谁先来就先教那对龙凤胎做功课,等到对方来了,也只是互相点点头,整个过程中也很少交谈。
直到结束后天色黑了下来,两人出了公馆的大门,才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起初的几日,两人回去时就像还没认出彼此一般,一路谁也不说话,等走到学校附近,才自然而然地分开;过了几天,温见宁只觉这样沉默下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只会更奇怪,所以她主动开了口,冯翊自然也不是个会让人尴尬的人。
两人就这样在回去的路上,慢慢地聊起天来。
闲谈时他们最先提到的,还是当初断了联络的事。
当日温见宁逃到上海后,曾给冯翊去信告诉过她的下落,后来却再也没收到过对方的回信。她只当是冯翊和见绣她们一样,出于什么原因不愿再理她了,所以她也不再写信了。
尽管她不会因此而明显地流露出什么情绪,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受伤。
这次她问起原因后,却见冯翊沉默了片刻,才道:“或许是邮寄的过程中丢失了。”
温见宁一想,这的确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毕竟上海与美国中间遥遥隔了一个大洋,路上丢了信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更何况冯翊又不是那等会无缘无故耍性子跟人断交的人,只怪她没有再多写几封信,就这样误解了人家。
这样一想,她整个人顿时轻松多了。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讲了讲这两年多以来各自的经历。
温见宁掐去了和温家闹的那段,只说了去北平求学,而后逃回香港,去蒙自求学这段,而冯翊这边的经历就要完整得多了。
当初他听闻中日战争爆发,匆忙联系了故友后回国。
但当时北平早已沦陷,他只能前往长沙去了联大。由于他离去前在美国那边还没有完全毕业,连那边大学文凭都不曾拿到手。好在联大爱惜人才,他在几位教授主持下通过了考试,如今被国内的一位物理学教授收为关门弟子,闲暇之余还担任了低年级的物理助教。
后来联大要迁往云南,他便参加了联大师生的步行团,一起穿过湘西、贵州等地,抵达了昆明。不久后认识了陆家人,和陆家的主人相谈颇为投契,被对方聘为家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