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看着她,仿佛正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纵容中又带着少许了然。
温见宁慌乱地为自己辩解:“先生,我和那位陈先生没有什么的。”
她虽然自觉问心无愧,但支吾了半天,声音还是越来越低,垂下头来不说话了。
温见宁知道齐先生想说什么,但直至此时此刻为止,她从来并没有先生想过的那种心思,因为她看不透陈鸿望这个人。这人时而让她会放松警惕,时而又让她本能地觉得危险,即便如今他们算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普通朋友。
齐先生看出她的为难与窘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先生知道因为你姑母她们的事,对恋爱这方面的事一直戒心很重。但有的时候,你越过紧张,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不经意间错过一段良缘。”
温见宁茫然地看着她:“先生。”
她有些不明白齐先生的意思,按理说先生应当是要责备她跟陈鸿望来往过密才对,为什么会突然转了口风。
齐先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如今也有十六了,可放在过去的人家,你说不定早已嫁为人妇,打理一家人的衣食起居了。往后上了大学,若是碰到人品正直的年青才俊,也不妨学时下的年轻人,谈一场可靠的恋爱。”
温见宁低低地叫了声:“先生。”
齐先生没再说话,起身先一步回了房间里。
她相信自己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方才听到那位陈姓商人的离去,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见宁待她如师如母,她又何尝不把她看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这人若是一直在见宁身边晃来晃去,时日一长,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见宁毕竟只是个孩子,即便她再能防备,也比不过这种久经世故的人。
……
陈鸿望前脚刚离开上海,一直忙于军务的温柏青仿佛约好了般终于抽空来了上海。
来之前他已从香港温公馆的电话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公务一脱身,他就连忙赶往这里,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未婚妻廖静秋。
双方甫一见面,廖静秋就对温见宁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