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屋里一站,就好像和一般的俗人划出了无形的距离感来。就连上前招呼的掌柜都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地招呼两人往楼上请。
而另一边,胡六原本正招待着最开始过来那姑娘。
他虽然经常被他爹骂,但是在评判首饰这块儿还是很有天赋的,他常开玩笑陶侃他老爹:您要是实在看不上我,我就去东街的当铺,当个掌眼的先生,也够混口饭吃的。
他刚才看门口那两个贵人看得实在入神,忘了手里还拿了个步摇,一时没拿住劲儿,那凤首上衔着流苏被他扯断了一根。
他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上却定住了不慌。
玉如轩不是什么店大欺客的黑店,他倒不会反过来咬一口这姑娘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悄悄用手挡了挡那流苏,一边来来回回地把玩着,看着对这步摇有些兴趣,但又兴趣不大的模样,“姑娘这步摇做工确实上等、料子也是十足,只是好似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些磨损,这要收的话,价钱上要折个三成……”
他微微沉吟一下,正打算报个价。
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斗篷下传来一声语气急促的“可以”。
比他想得容易太多,胡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住。
直到那姑娘催促了一句,“你快些”,胡六这才连连点头,接着看这些首饰。
这姑娘带来的首饰多又大多是珍品,样式也都还新,胡六猜测,这姑娘家里应该还没败落太久。
——也怪不得脸皮这么薄、遮掩得这么严实。
但是,近来也没听说过哪位大人获罪啊?
确实是没听说,沈青这会儿虽被禁闭在家中,但吏部尚书的官职还保留着,就算是不舒坦,也最多是心里上的不舒坦,物质上可没有什么短的。
可沈妍雅却不一样,沈青不知从何处得的消息,认定了他这次出事儿是沈妍雅和她母亲蓄意报复。回家的第一天,就把她们母女俩赶到家中最偏远的院子里,月例也都停了。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短短几天的工夫,送来的饭已经从最开始的冷菜冷饭,变成了馊水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