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把盛夏那副价值不菲的耳机取下来帮他收好,惯常地说教:“你听得太大声了,这么听废耳机也废耳朵。”
盛夏没接这话,倒是慢吞吞地说了句:“红姐,时烨老师没废,他就算不能唱了,还能弹吉他。”
谢红听完扑哧一声笑出来:“老天!你是选择性听我说话呢?一听见时烨就回过神了,刚让你不要搬东西你就听不见?”
盛夏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真的是耳机没电了。”说完他低了下头,没再说什么,搬着啤酒去后区了。
王洁看着盛夏清瘦的背影,想了下对谢红道:“我突然想起个事儿……红姐,就前天晚上,你不在店里,门口一对小情侣吵架……我听口音是四川那边过来玩的,一开始就在门口那儿吵,吵到后面差点打起来了,旁边人都在看。后来那男的先走了,妹子就蹲咱们门口哭……小盛夏那晚上跟我看店,正好坐门口听歌,他看到那妹子蹲在那哭,过去跟人家说了两句话,然后把人带进店里面给倒了热水,到前头把设备弄好给人唱了首《虎口脱险》……”
王洁眉飞色舞地说了半天,又翻出来那天自己录的小视频给谢红看,“他唱的时候一堆人在外面拍他呐,当时我都想去门口收门票钱了……”
“他当时肯定没多想,只觉着别人心情不好,所以给人唱首歌。”谢红表情一点都不意外,也没责备盛夏用店里的琴和设备,“不过《虎口脱险》……我估计那小姑娘听了说不准更伤心。”
王洁摇头:“红姐,你猜错了!听完之后那妹子一声不吭就走了。我还心想怎么回事儿,你也不跟咱们小盛夏说声谢谢?就这么走了?结果没过多久那妹子抱着一大束满天星跑回来,把花放店门口,脸红红地就走了。”
谢红指着她们边上插着的那束满天星,笑了下,“我说你们谁有闲心买花,没成想是托了我干弟弟的福。”说着她把烟捻了,“你还别说,盛夏这孩子虽然呆了点,还挺招小姑娘喜欢。之前每次演出的时候让他热场唱几首,下台以后一堆小姑娘跟他要微信的。”
“以后他去上大学了,可就没那么多时间给您热场子啦。”
“那也要他妈妈让他去外面上大学……”
谢红话音刚落,店门外响起了喇叭声。谢红笑了下,朝着在后区整理的李荣和盛夏喊:“出来了帅哥们!客人来咯,帮脏螳螂搬搬家伙!”
等谢红兴冲冲地把今晚的主角接进来,脸上的笑还没挂上几分钟,打头进来的脏螳螂主唱高远就告知了她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
“这事情实在是突然,主要阿宽这病也突然。”高远一脸抱歉,“昨天我们在市区的时候还好好的……”
谢红遇到事情往往事儿越大越冷静。她听完原委,没有手足无措也没兴师问罪,甚至在高远一口一个抱歉的时候给乐队几个人散了烟。
等高远说完她甚至开了个玩笑:“你们这吉他手是不是跟大理八字不合啊,才到这儿一天就急性阑尾。”
高远一脸抱歉:“现在也没办法了……这明晚就要演出,临时找个吉他手来也不好找。红姐,你看要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