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因为这样,他更不敢答应。
从前他只是怕自己死无全尸、怕牵累全家,对陛下虽心存愧疚,但并没有多重。
如今,他越来越怕对不住她和虞珀。
他也越来越恨自己懦弱,若他有勇气给自己一个了断,许多事就都了结了。
他早就不想活了。他当不起陛下的信重,也当不起虞珀的爱意。
许多感觉拖得太久就会变得麻木,他现下已不恨给他下药的谷风和那藏在暗处的主使了。
他只恨自己命长。
皇宫北侧不起眼的小门边,淡青色的马车稳稳停住。
几名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窜出,其中两名窜入车中,很快押了一中年妇人下来。一眨眼的工夫,就进了宫门。
那妇人穿着囚服,生了张干练严肃的脸,脸色不太好,唇色也发着白。一路都低着头不说话,任由暗卫押着她,疾行向鸾栖殿。
一行人为避开宫人,一路都走的小道。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到鸾栖殿前,定睛却见女皇竟在檐下立着。
几名暗卫相视一望,眸中皆有讶色。陛下忽而密旨召见罪臣到鸾栖殿回话已不可思议,自己竟还等在了殿门口?
将人押到女皇跟前,几人当即退开,一眨眼的工夫便已消失无踪。
妇人垂眸,屈膝下拜:“罪臣楚薄,叩见……”
“免了。”女皇伸手一扶。
楚薄微滞,抬眸,只见女皇衔着淡笑:“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