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风牙关紧咬。

“你这‘一腔忠心’你当上头无从察觉么?兄弟我好心告诫你一句,既有所图又想对得起陛下,天下没那么好的事。”他毫无惧色,不不理自己正被邺风凶神恶煞地按着,悠然抬手,帮他理了理衣襟,“小心着,可别上头哪天没了耐心,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微微一挣。

邺风面色狠厉,但终是不敢将他怎么样,手上几经颤抖,松开了他。

谷风懒懒一笑,踱着步子向屋里走去。

邺风滞在原地,浑身战栗。

谷风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恼火又恐惧,在谷风将要迈进门槛时,这种情绪终于被激出来:“谷风,多行不义必自毙!”

谷风一声轻笑,不予理会。

几丈外的房门只是如常地阖上了,轻松得毫无顾虑。

愤慨在胸中激荡,邺风竭力缓着气,胸口犹是起伏了几番才平复下去。

手中将纸包紧紧一攥,他疾步进了屋。

栓上门,邺风将纸包打开。殷红色的药碗托在皱巴巴的纸里,反着诡异的光泽。

鸾栖殿内殿,虞锦与户部官员这般一议就是一个上午。

问题着实有点棘手。

首先是丢了的那本奏章提的究竟是不是这事不得而知,此事的虚实便也尚不清楚,总不能因为楚休的一句话、或者宫人的一封家书就断定它是真的。更无法因此弄清雪灾的程度,粮草调不调、调多少,都不能轻易决定。

其次,若这是真的,那又经不起再做耽搁。

这样的天灾,时间就是人命,多耽误一日,便要多成百上千的灾民无辜丧命。虞锦虽已差了人去西北询问奏章之事,但这年月一往一返总要费不少工夫,不知要有多少人白白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