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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池叹了一口气:“如今官家越发多疑,我将小满的家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也是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陈方晟当真是失忆?还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遗弃老母?,小满既然能在困境中挑起重担任劳任怨,一个品质无暇的女子为何却死活不认陈方晟?”

“宋太师和我们天天作对,结果没想到他女婿是小满父亲,抛妻弃子,为了富贵置年迈老娘欲不顾,这么大的把柄,捏在我们手里。怎么能不用?!”

祁非凡看三弟艰险,便想着助攻一把:“先前三弟失踪,我们都以为是阵亡了,没想到是那个小娘子一身孤勇,去了北疆在死人堆里寻了三弟出来,如此大恩,娶了她倒也算是报恩。”

祁家人俱是神色一变,当初祁非池生死未卜,按照战场惯例,不是死了便是被俘虏,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饶是行伍世家,一夜之间祁老太君和祁夫人都白了几根头发,祁夫人天天垂泪,祁非云悄悄飞鸽传书给祁非凡,询问要不要给三弟起个衣冠冢,祁太尉又是痛失爱子,又要承受朝堂之上泼给三郎污蔑他投敌的污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没想到一戟在死人堆里居然也寻得了祁非池,虽然重伤,却也捡回来一条性命。全家人大喜。之后才有祁非池立下战功。没想到是陈家那个二娘子去救回来的。

陈夫人脸上惭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非池瞥见母亲的脸色,知道有戏,继续说:“而且我求娶了小满,朱家人怎么想?他即使知道是我去官家那里求赐婚的,却能不怀疑宋家暗度陈仓?朱家和宋家便是不决裂也难有从前的亲密了。”

听到这里,祁非凡鼓掌:“妙啊!三弟这一招:拆了宋朱联盟;埋下官家厌弃朱家的种子;让管家对你放心。真是一石三鸟!”

祁老太君略微思忖:“这样,我们再寻些人将小满和她父亲不和的故事散播出去,便是听者都会觉得小满有情有义,众口铄金,难免不会有人猜疑陈方晟人品。反正小满以后也是我们家媳妇,便是没有个好娘家也不会怎么样。”

老太君这般说,便是承认小满是自己孙媳妇了,祁非凡喜不自胜,祁夫人听了这一番话,见得求娶小满是情势所迫,并不是儿子一意孤行,气倒也消了一大半,再看老太君开口了,知道木已成舟,再无转圜余地。看三儿子还跪在地上,因而开口道:“赶紧起身吧,地上凉,别伤了膝盖。”

祁非池笑嘻嘻起身:“我就知道娘最疼我。”

祁夫人装作生气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撒娇。”,但到底心里气消了。

祁老太君出来打圆场:“毕竟是官家赐婚,便是有什么不合意也得藏得严严实实,今日里出了这花厅,便要收拾起来,切不可抹了天家颜面。”又扭头对祁夫人说:“儿媳妇,也累你一些,今日里便开始准备婚礼。”

祁夫人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突然想到另外一出:“哎呀我娘家侄女还在府里住着呢,这可怎么交待?”

祁太尉动气了:“怎么交待?你惹出来的事情自己去给交待吧。”说罢便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祁非池说:“非池,来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