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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一海艰难地抬眼,风霜在眼角摇摇欲坠:

“我早已经不是峰主,你不必假惺惺。”

龚远一滞,面上闪过一丝悲苦:“在我的心里,您永远都是无上峰的峰主。”

百里一海嗤笑一声。

他眯起眼,突然问:

“百里骁那个孽子去哪里了?怎么几日都不见他。”

龚远咳了两声:“骁儿正是新婚,他和新夫人每天腻在一起还来不及,怎么会来这么冰冷的地方。”

“骁儿?”百里一海嘲讽地勾起嘴角:“你倒是叫得亲切,莫非是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龚远面上猛地涨红,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灰败了下来:“我视他若子,却不配让他叫我一声父亲。”

百里一海嘶哑地笑:“我想不通,他只是一个我随意抱回来的孽子,何至于此让你如此对他重视。”

“他不是孽子!”龚远下意识地反驳,胸腔都带着嘶吼:“这是您的错,是您当年的一时糊涂才导致了所有的悲剧!骁儿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

百里一海狂笑一声,铁链震颤不止:“龚远,你有何脸面指责我?你扪心自问,这二十多年以来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吗?你可曾提醒过一次百里骁他的身世?”

龚远目眦尽裂,喉咙滞涩着说不出话。

“你身为我的属下,却心生二心,是为不忠。你视百里骁若亲子,却对他所有的遭遇都冷眼旁观,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为何还有脸活在世上?”

一声比一声响亮,声声砸进龚远的心底。

龚远双目含泪:“对,你说得对。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