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正想结账,就听楼下传来一声惊呼:

“白公子!原来您也在这儿!”

百里骁一低头,就看到那个沛丰的店小二瞪着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

那人嘴巴微张,露出洁白的两颗兔牙,开心得如此直白夸张,和这里压抑扭曲的一张张人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桌子可不管他是否应承,接着就是噔噔噔上楼的响声,她圆而又讨喜的脸出现在门口:“您也是来看花魁的吗?”

百里骁转过头,没有说话。

不过小桌子在伺候他的这几天,似乎也习惯了他少言。

她拍了拍怀里的盒子:“我可不是来看花魁,我是来干正事的嘞,掌柜的让我来买茶点。”

说着,她想起刚才还在楼下腹诽客人难伺候,脸上一红,想来想去只好装傻地一乐:“您看见花魁了吗?”

百里骁还是不说话,只是长睫一颤,就听楼下突然传来叫嚷:

“让开,都让开,花魁来啦!”

人群开始如海浪般向后涌动,紧接着一台被八抬大轿摇摇晃晃地穿过人群。这花轿以轻纱围就,周围花团锦簇,清风拂帐,隐有一薄衣女子侧卧其中,白纱覆面,红绸缠肤,一颦一笑皆是媚眼如丝,让人心颤。

“果真是花魁!”

“甚美、甚美!”

“看上一眼死而无憾!”

楼下隐隐有此起彼伏的惊呼,此时在茶楼里那些喝着茶、衣冠楚楚的书生呼吸都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