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压得郑峪章腿麻了,想换个姿势,见安明知睡得正香,没忍心吵醒他。快天亮了,他轻轻动了下,安明知翻了,把自己蜷缩起来。
郑峪章拿手机发定位,让他们开车上山来接,山洞里信号很差,举着手机发了好几次才发送成功。雨已经停了,水顺着山洞岩壁滴答滴答往下滴,天蒙蒙亮着,外面雾气浓重。
安明知身上的衣服翻身时掉了,郑峪章靠近给他盖在身上,看见他脸色很差,近乎苍白。
凌晨气温最低,山里更甚,郑峪章以为他是冷的,用衣服裹紧他。可没几分钟,安明知额头上出了虚汗,双手冰凉,表情痛苦。
他从疼痛中惊醒,轻咬了下自己的干裂下唇说:“郑峪章,我肚子好疼……”
他是那样痛苦,让郑峪章的脑袋里闪过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他惊恐。他恨自己的大意,颁奖典礼那天晚上他看见安明知在干呕,竟然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
有阳阳时,安明知整个孕期都是他陪过来的,怎么还是这么不敏感。
郑峪章将安明知抱得更紧,大手覆在他小腹上,脸贴着他的脸:“再坚持一下,车马上就到了。”
说完,他给项雪发消息,让她打电话叫救护车。刚发送出去,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是救援队:“你们在什么位置,前面的路被落石堵住了,车过不去。”
郑峪章估量了下距离,还有一千多米。
他尽可能保持着冷静,但声音在颤抖:“这里有人受伤,请派救护车过来。”
山林阻塞,连对讲机里的声音都是断续的:“这里……有救护车……过不去,落石……危险……”
郑峪章着急想说什么,安明知扶着他的手想站起来,虚弱地说:“我能撑住。”
郑峪章从没现在这么无力,他握着安明知的手:“躺好别动,听我说。”
“嗯?”
“现在救援车辆进不来,所以我要抱着你走过去。”背着要轻松一点,但更颠,郑峪章怕安明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