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九岁跟了郑峪章,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年里自己的事业几乎荒废,全部都费心在郑家三口上。
有你还要保姆做什么?这可是郑峪章的原话,听听他说得多么理直气壮。尤其这话还是他在床上伺候着郑峪章的时候,被他灌到耳边的,也就是欺负安明知脾气好,不敢反抗他!
“桢桢也不在家吗?”安明知问管家。
管家也姓郑,是本家的远房亲戚,安明知有时候叫他郑伯。郑伯说:“今天周六,小姐去上舞蹈课了。下午说是要跟朋友去逛街,估计晚上才回来。”
安明知点头表示知道了,端着小蛋糕去找郑予阳。
郑予阳小小模样不比郑桢桢小时候差半分,圆不溜秋的两只眼睛黑宝石似的,占据了他小脸的一半,然后才是鼻子和小嘴。小嘴粉嘟嘟的,常常黏在安明知的身上,亲个没完。
“先生去公司了,不知道中午回不回来。不过您在家,多半是回来的。”管家跟在他身后说。
安明知点头,心里却想,还是别了。
郑峪章是一尊佛,请来容易送走难,最后要受罪的不还是他?
安明知便也没再说话,抱着郑予阳喂他吃小蛋糕。他自己也饿坏了,从海城机场出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平时还能撑得住,可昨晚路上消耗太大,安明知早就觉出来饿了。
马上到中午饭点,他也不想麻烦厨娘再准备多余的,和小予阳一起啃香喷喷的小蛋糕。
填饱了肚子,安明知关了动画片,带小予阳去小院子里荡秋千晒太阳。院子里的花圃被管家打理得很好,如今寒冬,却没有丝毫萧条破败之感,那些凋谢的蔷薇,它们将在春天里抽开新的枝桠。
春夏之交,花生长得太疯了,安明知也会帮着打理,郑峪章也会,这些花可都是他亲手种下的呢!
大约是六七年前,那时候郑予阳还没出生,安明知也只是偶尔才被司机接到别墅。他觉得院子里空旷,太没生机,跟郑峪章提议种些什么。郑峪章听完当即让人买来了花种,自己亲自动手,在下过雨的泥土里种下一株株蔷薇和月季。
男人衣袖挽高,弯腰扎在花种堆里,额头上汗珠滚动,弄得满身泥沼。那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安明知还长得稚嫩,单纯得天真,看着他的模样被逗得哈哈笑。
这一笑可遭了秧,郑峪章种完了花种,带着浑身的汗味和泥土味,过来抱住他就亲,按着他的腰恨不得将他压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野战。安明知吓得小脸发白,推开他时也脸上脏乱,满身是泥。